“唔……”有动龙马从梦呓中醒来。 刺眼的橘色灯光让他下意识挪开视线。 “这里是哪……我还活着么?” 他喃喃自语,记忆停留在自己憋气昏迷的水下。 “你醒了。” 说话的是一个清冷的女声。 他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素白的毯子上,绒毛洁净白卷,残留有自己的体温,比起冰冷的湖水显得温暖亲切,而身上,靠腰绳简单系着白色的浴袍。 扭头,却发现自己的侧边,蒙着眼的女人,像北国高岭上的霜花,洁净无暇,难以生起冒犯之心。 此刻女人正盘腿端坐在一侧,烘烤的红墙暖炉散发着柔和的橘光。 “你、好……”有动龙马有些窘迫,被美丽的女子所救,这种体验与他前半辈子贫瘠的人生经历大相径庭。 他环顾了四周,22区的建筑风格,壁炉默默地散发着热量,身下是黄澄澄的木质地板,刷着光洁的地板漆,这座房子很大,头顶悬着水晶吊灯,50寸的液晶电视镶嵌在墙壁上,白色的墙底多了一种素白温馨之感。 “我是你的导师,也是你的引路人,值得一提的是,身为人的你,已经死了。” “啊?”有动龙马显然有些错愕,自己不是活得好好的么? “身为人的你,已经溺水身亡,是我咬了你,你才能以异鬼的姿态,在这里苏醒。” 女人口吻稀疏平常,就像做了一件不足道的小事。 “什么?开玩笑的吧!”有动龙马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身子,没有少块肉,只有扭头脖子的时候,感觉到脖颈右侧酥酥麻麻的感觉。 摸了摸,两个类似血孔的地方已经结痂。 “你……是说,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有动龙马还有些难以置信。 女人静静地坐在那里,没有吭声。 “这样啊……”青年颓然,像泄了气的皮球,连诧异的劲都没有。 “你似乎不是很惊讶。” “我只是在感慨。”他苦笑,“自己这糊里糊涂的人生,就这么过去了。” “糊不糊涂,应当交由自己决定。” 女人说。 有动龙马听着她说话的声音,就像叮咚清泉在耳边湍湍流过,淡淡的愉悦抵消了身死的悲怆。 “说起来,小姐您可能不信。”他淡然笑笑,“我身边重要的人,总是莫名其妙就死去了,我也曾多次幻想着自己的死,就像一份诅咒,总有一天会轮到我。” “你的血确实有一股令人在意的力量。” 女人蒙着眼,静静地聆听着,稍微扬起脑袋,发梢像掠动的波澜,一点惊起万层浅纹。 “说起来,还不知道您的称呼。” 有动龙马觉得对自己的救命恩人,需要恭敬一些,他心底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觉得女子倍感亲切。 “傲慢。” “啊?”有动龙马有些错愕,自己似乎说了什么,引起对方不悦了吗。 “我叫傲慢。” “纳尼?” …… 月光从窗台洒落,倾泻一地,雪亮的光芒柔和似水。 靳子跃修理着手里的伞,拔下支节,喷上萃取的试剂。 “镜先生。” 女人鞠躬,右掌心贴着左掌背,双手随着弯腰自然下摆。还是以往待客的金色花蕾发饰,黑色的职业装束在皎白的月光下愈发深邃。 男人停下手头的工作,取来布块擦拭支架:“请讲。” “很遗憾本次并未有您满意的线索,只是有额外的变数,需要转达给您。” 靳子跃静静地盘腿坐着,呼吸平稳,等待着瑙的下文。 “有人向我们打听您的消息,鉴于您是我们尊敬的客户,领导让我征询您的意见再做决定。” 跳过无聊的场面话,靳子跃的眼眸低垂: “对方是人类还是异鬼?” 瑙顿了一阵,悠悠地说:“对方通过邮件联系,并不知晓其身份,我们根据您提交的信息,猜测是燃山堂分部异鬼,也可能是追杀您赶到左京都的仇家。” “邮箱登陆地址呢?” “在这座城。” “我知道了。”靳子跃撑着地板站起来,与窗户旁神情恭谨的女郎对视。 “有劳了。” 女郎颔首:“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请问需要我们的增值服务么?增大监察力度等?” “请记得我们的约定,帮我搜集异常病变的信息就好,我的个人安危自己解决。” 男人没有过多言语。 “了解了。”瑙欠身致意,“借助当地的话,祝您,武运昌隆。” 说罢,女郎的身体化作星星点点,消失在沉默的窗台。 这几天靳子跃添置了新的榻榻米。 有时候,坐在上面修整装备,低头抬头就是一夜。 男人的胡茬有些稀疏,眼瞳被半掩的上眼皮遮住,留下低垂的视线,盯着雪亮的刀身缓缓出鞘。 组织明面上号称反抗异鬼,站在人类阵营,但是一定也做异鬼的情报交易。瑙只是不方便明说,直言异鬼索要自己的情报,暴露的是信誉问题。 燃山堂最近死伤惨重,甚至有成员准备自立门户,这些他都知道。 靳子跃不相信这里打交道的人,能够信任的只有手中的刀剑。 所有潜藏的威胁只会越来越多,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将其一点一点地拔除,也没有所谓。 整理完刀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