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有动回过头,发白的眼瞳瞪着他们,表情木然,淡淡地说:“你们惹他不开心了。” 话音刚落。无数肉眼无法识别的巨大手肢从他身后窜出来,似乎拍中地面都会轰隆隆响一片。 靳子跃加大对防护罩的维持。他也只能凭借【顺理成障】才能看见这些运势之手,傲慢根本无所察觉,不知不觉中,命辞的能量已经被扯走无数,随着人命填充越来越多,对方的吞噬能力也越来越强。 靳子跃可以看见,对方的无数巨掌粗暴地扯着自己的“线”。 死线。 要不是自己的护罩把所有的线护得严实,恐怕那些突发事故会层出不穷。 当机立断,几乎只是眨眼的时间,靳子跃绕过傲慢,直取有动人头。 傲慢碍于视觉,反应慢了半拍,依旧凭借异鬼的敏捷身手追赶上来,匕首截在靳子跃的前进路线上。 靳子跃拿的是伸缩长刀,有点仿击剑,为的是伸缩自如,携带便捷。 傲慢的匕首抵在剑身,才堪堪将靳子跃逼退。 “最后一次,让开。”靳子跃寒声道。 话音刚落,巨掌拍来,他不得不分心去抵御这种即死诅咒。 傲慢没有回应,她将匕首用牙衔住,双手挽齐头发,抓成一束,再抽刀一割。 及腰长发化作纷飞青丝,扬扬洒洒垂落一地。 女人短发飞扬,双瞳带血,冷静得可怕,对准靳子跃的匕首闪过一寸亮光。 “我已经失去了太多,不能再看着珍爱之物,从眼前被夺走。” 靳子跃也知道多说无益,顿足腾跃:“那就一起死。” 女人也不甘示弱,发狠地顶上来,刀锋游弋如浅鲨,回寰抡臂,如蛰伏水底,柔美的举动间,杀机毕现。 靳子跃逼近,长刀直挑喉咙,女人挥刀挑剑。(16区刀剑不分) 面具人侧身躲匕首,手腕抬转,长刀调转角度,拐了个弯朝双眼削去,傲慢后仰一让,又踩步制住退势,因为她退无可退。 眨眼间,刀剑纷飞。 男人刺、砍、撩,劈斩,步步逼近。 女人挡、拦、压、横扫,寸步不让。 双方的交手几乎每一帧都没有重复动作,又堪堪衔接,像快闪的影像咔咔地变换。 当当当当—— 暴突的鼓点如同心脏的律动,在剧烈的极限攻防中双方都没有留手,狠辣犀利的进攻角度与视死如归防守轨迹,在两种刀锋中纷飞缭乱。 这种刀兵互搏里,高爆发异常耗费体力,更何况靳子跃步步压近,长刀的优势越发明显,一寸长一寸强,虽然腾挪的空间减少,但是单调的招式越来越凶猛。 傲慢本就前后经历许多搏杀,体力消耗严重,更何况是重伤状态,每一次收缩肌肉连带着伤口和断骨都在疯狂剜着自己的肉。 而傲慢的背后,“有动龙马”像睡着了一般,定定地站着,嘴巴仿佛呓语,疯狂地吸收四面八方涌来的命辞能量。 他根本不在于谁输谁赢。双方在搏杀,就像命运在两头系上了绳索,就像棋盘上的棋子,而身为操盘手的自己,只需要决定他们的生死。 元的眼中全是眼白,目光呆滞地注视着双方搏斗,视线双方的红线移动。 突然,他看见女人身上的红线就像开叉的树苗,分出无数树杈,而树苗也在迅速变得粗大,随随便便都可以摸到。 每一道都是死。 他的嘴角咧开笑容,伸手欲去抓。 傲慢因为体力的长期消耗,已经有些跟不上靳子跃的动作,终于,在一招横扫中,她的手有些不听使唤地脱力,想要握紧却已经拿不紧匕首,被长剑将匕首荡飞。 失去武器的她,抬头察觉寒意,那是迎面而来的刀刃。 纵使如此,傲慢依旧屹立。 预想中一刀终结她的刀锋并没有到来,而是带动气流吹抚在傲慢耳畔。 傲慢歪了歪头,垂下一侧短发。 她不明白靳子跃为什么会劈歪。 靳子跃不是劈歪,而是利用护罩裹在长刀上,利用长刀削断了伸来的巨掌。 “元”吃痛,把手缩了回去。 他的面色有些发冷,原以为靳子跃只会防御,没想到还可以用护罩锐化自己的刀具。 傲慢已经无力阻拦,短期无氧运动的爆发,让她现在体能到达极限,喘息不已。 靳子跃没有再去理会她,而是调转刀锋,朝有动龙马心窝刺去。 “走!”傲慢咬牙憋气,窜上去,双手紧紧地抓着刀锋,手指在扳的时候,为了阻止长刀的进势,从刀剑滑到刀柄,刀锋在她指中划拉出豁口,入肉的疼痛感像火又像盐,刺激着她的神经。 元歪了歪头,盯着傲慢风中残烛的命辞。 它并不知道什么是害怕。 灼热的血液从傲慢的裂口潺潺流下,沿着刀锋汇聚成滴。 “你要死了。”元对着傲慢说道。 傲慢不置可否。 大概吧。 但是她依旧紧紧钳着靳子跃的刀,不让它抽出分毫。 她缓缓地睁开眼,充满疲意的眼眸没有一丝神采,干涸的血迹挂在眼角。 靳子跃也不给她机会,既然握住,那就削断。 按下剑柄的伸缩键,原本握紧的刀刃梭地向刀柄收缩,锋利的刀刃在傲慢的双手上在回刮一次,刀尖剧烈摩擦着她的指骨,已经可以看见血液中混着森然的骨色。 女人愣是一声没吭。 收缩了刀剑,她没有东西可抓,却因为脱离而失去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