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实在不好意思,给老师添麻烦了。” 屋子里,男人连连致歉,一旁的女人安静地听着,一遍又一遍无意识地擦着围裙角。 “嘟——” 总算把电话挂了。 靳军来呼出一口气。 “什么事?”靳母问。 靳军来面露喜色,说道:“大好事,臭小子在学校当众把人家姑娘家抱了。” 靳母脸色不悦,道:“别老不正经,这不是当众非礼么?人家女孩怎么说?” “是傅家的丫头啦。”靳军来笑呵呵的。 靳母闻言,点点头站起来,擦了擦裙摆往厨房赶:“今晚加餐。” 她想了想,这么说似乎不太妥当,又补充了一句:“叫你儿子今晚回家把傅家姐弟带上,就说她好久没来坐坐了,我想她了,今晚一起吃个饭吧。” 靳军来面色一肃,挺胸敬礼道:“遵命。” 旋即恢复笑嘻嘻的样子:“你哪里是想她,你是惦记着你儿媳妇。” 靳母白了他一眼:“不一个样儿?冰箱里排骨还剩多少?不够你去添点。” “那我顺便去添两斤小酒没问题吧?” “不准。” “那就一斤。”靳爸伸出一根手指头,郑重地说:“不喝高。” 见靳母没有发话,他试探着问:“半斤?” 靳母瞪了他一眼。 “不买了不买了。”靳军来当场秒怂,收起外套逃也似地离开了屋子。 …… 走在乡间的小道上,靳军来今天心情很好。 臭小子都会拱白菜了,先前看着两个小年青眉来眼去就是没的进展,两口子只能干着急。 两人都心照不宣那么久,突然就抱上了,有些猝不及防,也难怪老婆会那么高兴。 他想着菜市场的排骨档,步伐轻快。 突然,走着走着,腿脚的摆动频率慢了下来,最终,站定。 靳军来叼着烟头,吸了最后一口,火星猛地涨亮,如同夕阳下,映入眸子里的红色余晖。 “真不长眼啊。” 他面无表情地弹走烟头,转身朝一栋合租公寓走去。 公寓明显有些年份,剥落的墙皮还贴着模糊的广告,黑白分明的寻人启事上,失踪的儿童双眼打上马赛克,隐约可以感觉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来人。 靳军来已经嗅到了浓郁的血腥味,以及油烟和菜香都无法掩盖那股作呕的下水道生物味。 此时临近傍晚,夕阳西下,不干净的东西也融入夜幕,像蝙蝠蚊虫一样活跃起来。 在这里都能发现异鬼,最近这些过街老鼠倒是猖獗得很。 靳军来用指尖摩挲墙体,仿佛回顾着怪物扶着墙,缓缓上楼的场景。 他循着痕迹,一步一步朝公寓的二楼走去。 旧式公寓楼道很窄,年久失修的楼道灯像垂暮的老者,连光芒都显得苍白无力。皮鞋踩在楼梯上面,发出清脆的“笃、笃”声。 左边一家门户大开,半掩的铁门打着铁纱网,第二扇实木的门静静贴在墙边,将屋内的厅堂暴露一角。 靳军来不用进去都可以闻到浓郁的血腥味。 他拨开铁门,从容地走进去。 对方似乎没有隐藏的意思,在客厅就能发现它的身影。 里面是一头饥饿的野兽,手指上长着钩爪,轻易钩入倒地的女人身上,剜进去一抓,大块血淋淋的肉就被撕裂开来。 它瞥了靳军来一眼,口角的嚼咀声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依旧低着头,连皮带肉一起塞入口中。异鬼嘴边的血沫还没有擦干净,渗进牙缝中,显得利齿更加森白。 “嚣张的老鼠。”靳军来也不恼,问道,“还有同伙么?” “你说什么?(和语)”异鬼瞥了他一眼,道,“9区的猎人果然神速,就是不知道肉怎么样。” 对方似乎有些来头,并未像其他异鬼一样,在吃人的时候被发现,马上变得凶暴无比,急于杀人灭口。 靳军来一副稀奇的模样,调侃道:“哟,外来的老鼠,听口音是16区的杂碎吧?” 对方似乎从靳军来的口吻中意会到挑衅,停止了进食,将女人放下。女人的死状像面包被从中刨去一大块,血污涂满了地板,沿着缝隙渗透进茶几底下。 异鬼擦了擦口角的鲜血,道:“你似乎有点本事。” “鬼佬哔哔赖赖什么,有什么遗言尽早交代吧。”靳军来也没有交谈的打算,身上的气息瞬间拔高,就像一头狮子从温和的中年人体内睁眼,猛地从脊梁骨里窜出来。 “了不起的杀意。”异鬼赞赏道。 它双爪一前一后置于身前,做出进攻的姿势,灰色体毛蓬勃冒出,将身躯覆盖,连面容都褶皱狰狞,尖利的牙齿交错变长,背肩肌逐渐膨胀,以至于身躯不得不佝偻起来。 看上去有些滑稽,反而像穿着衣服的灰皮大老鼠。 “但是要杀我,你还欠了点火候!”异鬼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青色烟雾从他体内缓缓升腾,大片浓烟将厅堂包裹。 靳军来眯了眯眼,对方动用的是命辞的能力。 【狼烟四起】 持有者体内带有夷狄血脉,可化作狼人之躯。古为边牧民族血脉,随着信仰图腾稀薄逐渐凋零。 可在狼人与正常状态之间切换。狼人自带种族能力:烽烟起,咆哮狱,野性嗅觉,肢体强化,痛觉钝化,嗜血狂化。 两百年。 靳军来惊讶于对方的命辞似乎并非自己原来所有。和氏民族可没有边牧夷狄这个概念,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