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桉冷笑一声,倒还真没去理会她,转而看向元宏玉。
侯府不知道是怎么养出元宏玉这么个奇才来的,眼下认出宁桉的身份后,脸色非但不臭,竟然还有些欢喜模样。
他笑呵呵地凑上前来,被郡主府侍卫拦在外面也不恼,“郡主,不,堂妹,你如今可是大好了?”
“真好!真好!”
说到这时,元宏玉竟然极高兴般地笑了起来,眼神自以为隐晦地扫过宁桉的脸,面带痴容。
宁桉:“…………?”
不是,这是什么?那来的脑残,这是在对着她发-情?!
一想到这,宁桉就觉得膈应,“果然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和她说的话现在原话奉还给你,我怎么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个亲戚?”
“更何况,”宁桉淡淡地笑了一下,“威远候传到现在,已经快要削爵了吧?”
“怎么,叫你一声世子,就不知天高地厚攀起来了?”
仗势欺人就是爽!看着元宏玉顿变的脸色,宁桉心底笑开了花。
元宏玉被她说得脸色涨红,混了一头荤油的脑子也醒悟过来了。
他家威远候与皇家算是八竿子打不到的亲戚,还是燕末的时候末帝昏庸,随口给封了个候,为了这还特意改了姓。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彼时的威远候一心致力于强抢民女送到末帝后宫去,喜得末帝找不着北。
同样这么得来爵位的人,京城里还有好几家。
隆狩帝登基这么些年,早就该削的削了,要不然他一个侯府世子,怎么也犯不上娶个商户之女。
也该娶这么个级别的美人才对,元宏玉□□熏心,止不住想。
好在白盈柳暗中掐了掐他,才没失态。
“郡主训得是,”元宏玉连连道歉,“今日是陪贱内到赵家探望岳丈,不料倒是这遇见郡主了。”
“所以呢,”宁桉不为所动,“你之前说我的事,就这么完了?”
“扒了我的皮,”她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倒地是谁扒了谁的皮!”
日头地下,侍卫手上拿着的长剑晃着银晃晃的光,元宏玉不可置信地抬起来,对上宁桉漆黑的眼眸,浑身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人怎么这样?!元宏玉不可置信地想,我都道歉了!
“我,我,”形势逼人,他只好僵笑着脸,“是我不是,择日,择日必登门道歉,还请郡主息怒。”
“也不用择日了,”宁桉扫了眼摇摇欲坠的白盈柳,“今日本郡主就在赵家内,世子不妨快点回去收拾收拾,早去早回的好。”
元宏玉身上一僵,明白今天是逃不过这一回了。只好讪笑着带着下人往回跑,他跑得太急太快,白盈柳款款地往前追了几步,没追上去。
赵辰乾冷着脸在旁边看完了一整场好戏,见白盈柳神色凄凉,挥手让下人把人领进去。
到底是家里这么多年的妹妹,怎么可能一朝一夕就说不管就不管了呢,赵辰乾有些心累地想。
赵家的大门重重地关上,将外人或是探究或是嘲讽的视线关在了外面。
“朗月,”看见宁桉,赵辰乾脸色才好了起来,他笑着打了声招呼,又对着一言不发的江晏青点了点头。
“本来想着你身体不好不麻烦你的,没想到还是让你撞见了。”
废话,她这几日都在让人盯着赵家,专门卡着点来的,不撞见才怪,宁桉心底吐槽,面上却不显分毫。
她与赵家关系是近,但是放在当下的社会观看,那也是两家人。
再加上宁夫人又是长辈,她若是不开口,宁桉这个晚辈还真不好主动插手人家的家世。
但是既然元宏玉都得罪到朗月郡主头上了,那管不管就不是赵家做得了主的了。
到底是内宅,江晏青不好直接进去,就由赵辰乾请了去见赵家主,由丫鬟引着宁桉进了院子。
宁夫人的院子在赵家深处,布置得很是秀雅。院畔一排玉兰花开得正盛,台阶下还新植了几颗兰草。屋内的摆设也多用玉,竹,少见金银之物。
倒是不像是巨富之家。
宁夫人本人也如兰草一般秀雅,穿着一身浅青色的绢纱长裙,温润如玉。
早有人把门口发生的事告诉她了,宁夫人一见宁桉过来,一脸担忧地拉着人四处打量。
“桉桉,今日怎么出来了,”见人没大碍,宁夫人亲热地开口,“怎么不再养养,可别见了风再疼起来。”
宁桉已经习惯每个长辈见她必说的几句话,熟练地把太医的话又搬出来应付过去。
“这样就好。”
宁夫人长舒一口气,赵辰乾常年不在家,也没有什么庶子庶女,除了白盈柳,身边就宁桉一个晚辈亲近些。
想到白盈柳,宁夫人的眼睛不由得暗淡下来,眉眼间染上几分愁绪。
宁桉喝了口茶,干脆地问了出来。
“姑姑,白盈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