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小区。”
“不用了。”林逾静背对着他。
今夜无风,她的声线无比清晰。
而许嘉屹却置若罔闻,大步走向前,“你小区太黑了,我没有别的意思。”
话已至此,林逾静没有再推脱。
小区里的路灯昏暗,无力的灯光照不透小径两旁野蛮生长的梧桐树。只有零散几点灰色的光斑漏下来,落在地上,如同陈旧的伤痕。
而这些伤痕又被沉默的两人踩碎,散进旷寂的夜色中。
两人一前一后,始终保持半步距离,在小区的小径尽头,林逾静右拐,许嘉屹跟上。
侧身的瞬间,不知名矮小灌木拂在他的西装上,全是苦涩的气息。
又走了将近五分钟,林逾静在单元楼前停下,“好了,我到了。”
许嘉屹垂手站在原地。
看着单元楼下的铁门被林逾静推开,铁门有了些年岁,生锈的合页发出艰涩的响声。
随后,是一串匆匆的脚步声。
许嘉屹抬头,沉默看着楼道里的声动灯一盏盏亮起——
一楼,二楼,三楼,四楼,五楼,最后六楼。
随后,六楼西侧的屋子,幽幽的白光从窗户透出来。
许嘉屹垂手,微微抬头,久久凝视着眼前的单元楼。
直到整幢单元楼再度完全黑下来,他转身折返。
分明是晚春的夜,许嘉屹的目光却黯淡地如同皑皑的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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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逾静从自己的托特包里摸出钥匙,开门进屋,然后点亮客厅里的灯。
灯光顷刻洒下来,在她眼前白茫茫一片,面对一道厚重门板,林逾静无声地站了半晌。
等晃过神,她又下意识抬手关掉了客厅的灯。
眼前一黑,一个念头却像雾一般笼在林逾静的脑海里——忘记问许嘉屹上次为什么会在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