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
慢慢地,大家似乎开始接受我的存在了,而我也渐渐掌握了融入他们的技巧。最先跟我主动搭话的是乔拉,大约是因为这艘船上只有我和她是成年女性吧,这个女人吵嚷说话的声音同她的五官一样尖利,却热情的让人讨厌不起来。和大多数女人一样,她会拉着我讨论五花八门的女性向问题,从穿着打扮到情感纠纷,再到海军海贼的各路八卦。她说话的时候自带一种夸张戏剧化的气势,让你忍不住想赶紧听到下文,明明只是半虚半实的东西,却能讲出一番引人入胜的滋味。不过,多弗朗明哥私底下告诫我不止一次,少跟她在一起扯东扯西的,显然他害怕我以后也变得跟乔拉一样喋喋不休,口若悬河。
过了一段时间,多弗朗明哥让我也跟着奥拉G和古拉迪乌斯学学体术和枪法,免得日后战场上我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老实说,我和多弗朗明哥交流的机会并不多,而且十句里面八句离不开资金账目。我尽可能拿出一副例行公事的态度来和他交流,毕竟无论是为了保我当下的命还是未来的前程,倾注太多情感绝不是明智的选择,而他也全然不介意我一本正经中夹杂着三分刻意疏远的态度。
三个星期后,多弗朗明哥交给了我一项理账之外的任务。陪他去参加一个宴会。
“为什么是我?”这是我接到命令后问的第一个问题。
他的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张狂笑容,仿佛还未出手,一切都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而旁人休想从他的笑容中读出一丝一毫的讯息。“看你每天把自己锁在船舱里,当然是想让你偶尔透透气,放松一下。”
除非脑子被门挤了我才会信他这种鬼话,他那半分诚意也没有的破理由让我感到背后发寒。“那其他人呢?他们不一起去?”
“不,带你去就足够了。”他一准猜到了我还有一大堆有关这个宴会的问题,无论有无意义,他都不想听下去了,索性便站起身准备离开,临走时又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好准备,穿得漂亮点。”
“先说好,我可不出卖□□啊!”我转身朝他的背影喊道。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将带上船的晚礼服一一翻了出来,尽数摊在我那不算很大的床上。刚刚成为格鲁曼手下的销售顾问那会,我心中忐忑的要死,每天打足了一百二十分精神与各路人马周转逢迎,当流水一样的钱落在了我手里,于是我就通过疯狂的购物来缓解自己内心的焦虑和压力。只要是自己喜欢的,哪怕只是有那么一瞬间契合了我当时的心情,我都会二话不说地收入囊中,因为我不知道明天等待着我的会是什么样的遭遇,或许会因为种种意外导致交易量不达标,或许会卷入暴力冲突,或许,会命丧黄泉。
相信我,哪怕通过满足物质的欲望来麻痹自己,那种感觉也会令你生不如死。
我的身高有一米七五,放在原本的世界可以说是女生里少见的高挑,顶着这样的身高,多数男人都要退避三舍,而色彩绚丽太过花哨的衣服更是跟我无缘。我选了一条黑色的抹胸长裙,我的皮肤够白,与黑色相得益彰,我又将头发梳成高高的发髻,配以红宝石的发饰和首饰。
翻弄首饰的时候,我才突然明白过来多弗朗明哥单单要我陪他去的用意。一个被正式邀请参加宴会的男人,身边需要有打扮艳丽的年轻女性作为陪衬,那是他们彰显地位权势的象征之一,就像腕上的金表,胸前的钻石领花一样。
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端庄,优雅,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吧?
事实证明我错了。
当我穿着这身衣服来到厨房的时候,乔拉看见我这幅样子说的第一句话就让我心态崩了。
“老天爷!你是要去参加谁的葬礼吗?”她的惊讶的表情几乎要将自己的脸扭曲到一个新的境界。
“放,屁!你才去参加葬礼呢!”
“你穿的这么素!不知道的还以为死人了!”
我也毫不客气,回敬道:“像你一样穿就好看了?花里胡哨的跟棵圣诞树一样,远远一看还以为你让谁打得全身挂彩了呢!”
“你在说谁打扮得华丽迷人呢!这叫艺术!懂不懂?!”
“哈!为了艺术而强说艺术吗?附庸风雅!装模作样!”
就在我们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时,多弗朗明哥披着他那骚粉的羽毛大衣进来了。他看见我后,皱了皱眉:“阿黛尔,你怎么穿的跟参加葬礼的似的?”
我......行,我认了!你们这帮活在二维世界里的人审美品位都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