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上的阴影将我遍体鳞伤的身躯紧紧裹住。我从没想过,我们作为穿越者知晓人物过去与未来的特权竟会被对方反过来察觉并且利用。知道这一事实的我终于明白过来原本处心积虑妄想改写靠他们的觉悟与选择创造出的命运的行为是有多么狂妄自负,不可饶恕。没有人能够容忍自己的命运被人肆意玩弄篡改的,这一点我明明心知肚明。
“你虽然容易心软,却聪明很多。阿沐是个只知道把自己的命依附在旁人命运之上的蠢.货,但你知道要将命运攥在自己手里。所以她只有死无葬身之地,而你,姑且还能留在这世上。”
他再次将我如同玩具娃娃一般扯了起来,伸出舌头细细地舔舐着那些细碎的伤口。原本灼烧着的痛感又增加了一层银针扎入似的刺痛,让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扭动着身体想要尽快逃离。
“呋呋呋呋……疼吗?”他粗暴地扭过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这虽然是很老套的桥段,但真正的身临其境却让我感到足足十倍有余的羞耻与恐惧,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
“这是对你的惩罚。”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他早就野蛮地侵略了我的唇,或吸吮,或撕咬,那气势和力道无不令我胆战心惊,却又偏偏无法反抗。那毫无章法地掠夺一般地舌.吻另本就措手不及的我一时间更失去了换气的机会。我的眼睛也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水雾。
就在我任由摆布,几乎要昏厥的时候,他终于放开了我。而原本就因为海楼石而四肢无力的我便猫儿一般地扑在他的胸肌之上,剧烈地喘息着。
“另外,为了防止你以后再自以为是地暗地里搞小动作……”他认定了不肯放过我,在我为缓过来的时候又恶作剧似的用食指碾过我的脊骨,那不轻不重的力道害得心脏突突直跳的我又是一阵颤抖。夹杂着疼痛,燥热与快感,我的皮肤一度变成了前所未有的粉红色。“我要你对我献上你的忠诚。从今以后,你决不能背叛我,要永远地留在我身边……
你永远,都是只属于我的钻石。”
再次意识清醒的时候,我感觉到自己被包裹在温暖而柔软的小小空间之中,这令我感到无比的安逸舒适,尤其是在经历了炼狱一般的摧残之后。我瞟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已经是下午了。但因为拉上了窗帘的缘故,房间内并不算很明亮,只有一道金色的线透过窗帘的夹缝狡黠地探入,在地板与墙壁上划过一道耀眼的痕迹。
我慢慢地从地摊上爬起来,身上披着粉红色的羽毛大衣,我想大约是他的主人把它留下的。毛茸茸粉色羽毛下的我完全是□□,我疲惫地撩开眼前凌乱的碎发,环顾四周,房间里没有其他人,那家伙似乎不在的样子。但不远处的圆桌上却有茶水和一只盖着金属罩子的餐盘,那里散发着食物的香味。暂且不提我已经超过十二小时没吃一点东西,胃里早就疼得厉害,光是嗓子没咽下口水都会传来干裂的刺痛。我披着羽毛大衣爬到桌子旁边,抓起茶壶就往嘴里灌了起来。补充完水分之后,我迫不及待地掀开了餐盘上的罩子,里面的食物还冒着热气,有煎鸡蛋、香肠、培根和鸡肉,都是很常见的食物。我懒得再去拿刀叉,直接用手拿起一根香肠塞到嘴里嚼了起来。
终于有食物下肚之后,我才开始有了思考的力气。回想起昨晚发生过的事情,仿佛还跟梦境一般虚幻奇异,但那分明是彻彻底底的现实。阿沐死了,而我又在九死一生之后彻底将自己献给了多弗朗明哥。对于这种放在异土直接可以构成QJ罪的行为来说,我的内心居然并没有陷入痛苦与愤怒之中。刚刚爬起来的时候我确实有点想哭,但我告诉自己就算哭也是没用的,而现在沮丧的心情也已经彻底烟消云散了,无论再怎么确认我的内心确实是平静的,对于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并不是无法接受。
说是愚蠢的阿Q精神也好,或者我确实因为染上了男人的气味就变得软弱没有主见也罢,或许还有更糟糕的结论——我并不讨厌被他占有,因为我喜欢着他。
啊啊,无论是哪一种结论都是十足的噩兆啊。
如果一定要据理力争地说出其中的坏处的话,似乎也并不会把局面推向更糟糕的地步了。我与堂吉诃德家族,与多弗朗明哥的羁绊注定了我么以后会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这是在被他占有之前就既定的事实。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我或许十分对应该以何种态度再次面对多弗朗明哥而感到深深地迷茫。对待陌生人,我完全可以秉持着绝对理智的态度;对待朋友,我喜欢带着全心全意,两肋插刀的热情。对待他的话……目前我只有一种隐隐的恐惧感,这完全是因为他曾给我留下了“不好的”回忆。
就在我的思绪混乱到无法言喻的时候,门被推开了。其实我灵敏度听觉早就告诉我有人正在朝着这个房间靠近,但门打开的一瞬间,我的心脏还是不安地瑟缩了一下,同时身体也本能地躲进了蓬松的羽毛之下。
“你醒了啊。”走进来的男人说道。我低下头,将自己的半张脸埋进羽毛之中,仿佛这样就能够完全逃避他似的。大腿内侧的肌肉仍旧酸痛着,活动的时候下面也偶尔传来痛感,而这一切,不正是面前的这个男人带给我的吗?皮鞋踏过地板的声音接近了,他隔着羽毛大衣将我抱到了沙发上,又坐下来,一手揽着我的腰一边审阅着手中的一份份报告。仿佛一切理所当然。
但这种孩子气一般的占有意识是怎样啊?!既幼稚又超令人不爽,最无奈的是,这家伙对此浑然不觉,甚至还有点暗自得意。
不过现在我没什么力气和心性再去反抗他了,索性任由他搂着,又将盛着食物的盘子拿到身前来吃。但我心中的不快并未因为饱腹的幸福感而有所减少。
“我讨厌你。”我看着盘子里所剩无几的鸡肉,愤愤地低声咕哝道。
他仍旧看着手中的报告:“啊,是么……那就,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吧。”
……喂喂,所以说,这个逻辑完全是反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