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瓦克的老贼说的有鼻子有眼,想而那十一个穿越者的下场恐怕也已经成了定居,但在看到实质性证据之前,这样大的事情是不会有人轻易相信的。若是真让在座的这些认定了这其中的好处,只怕这里的穿越者们就要遭了殃,到时候便是自己恐怕也不能独善其身。从前我也看过不少穿越小说,其中的主角们总是尽享身为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的福利,再或者就是能够预知未来,拥有诸多便利好处,因此我来到这个世界后也只想着能主动且秘密地享受这种天赐的福利,却没想到我们的存在也开始被这个世界的人察觉,甚至成为他们垂涎的猎物。毕竟,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人,不是游戏里只知道既定套路的NPC。
无论如何,我必须先下手为强,把加瓦克这个问题问题的源头彻底抹杀掉,连同那些试图觊觎我们这些穿越者的眼睛也一并,赶尽杀绝。
一直以来压制着的愤怒和疯狂终于在世界会议结束之后彻底爆发了。尽管我在所有人面前伪装的天衣无缝,甚至还透露出了一点对加瓦克国王认可的态度。但等到回到房间,我便像是彻底失去理智一般地翻出了我的电话虫,向远在德雷斯罗萨的胡斯托下达了抹杀加瓦克王国的命令。所幸那并不是个很大的国家,既不繁荣,在世界政府那里也没什么话语权。不管什么方法都行,但必须做的看起来完全就是场意外,免得有人怀疑这其中和他的提议有什么关联。胡斯托虽然对我的情绪激动颇感意外,但他总是对我非常地言听计从。等到一切安排妥当,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双手已经颤抖的厉害,就连倒一杯酒这样简单的动作都非常困难了。
“你就那么在意异土的事情?”我听见多弗在我身后问道,但那声音仿佛距离我好远好远,而心跳声和剧烈的喘息声则灌满了我整个耳朵。
“你不明白,你不明白……”尽管我尚且故作镇定地将一杯倒得里出外进的白兰地往嘴里送,但形容的我是绝不会对裙摆上溅到的酒渍视而不见的。我很清楚自己恐怕已经彻底陷入了癫狂。唯有这件事,多弗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明白的,他不会明白我一直以来都在强迫自己忘记异土的事情和过去,他不会明白一旦政府开始研究异土人会有多少人趋之若鹜,对我们这样的人进行大规模的抓捕和虐杀,他更不会明白一旦这个世界未来的命运被这里的当权者知道后会有什么令人发指的后果……
他一把把我揽在怀里,手中的水晶杯应声落下,酒水弄湿了地毯。我的情绪本就激动,经过他这么不明所以地搅合,泪水终于漫过了眼眶。可我究竟是为什么哭呢,因为后怕?还是我忽然意识到自己身为异土人的身份已经注定了我在这个海贼世界的孤军奋战?哪怕我已经足够有了称霸一方的资本,哪怕我已经有了个有权有势的枕边人,可当现实降临的时候,我却抓不住任何一样东西。
我本以为来到一个全新的世界就是一个新的开始,一切可以重来,我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但我的过去始终都像地狱中的恶鬼一样将我向后拉扯着,事到如今,我才再次体会到了那久违的,无法改变宿命的无力感。
“这件事对你来说意义重大,对吧?”抱着我的男人轻声道。
我咬了咬牙:“我非要那个老国王和他的一切彻底覆灭不可。”
“我明白了,”他忽然低下头来,就在我以为他又要像往常一样肆无忌惮地索吻时,他却只是轻轻地吻了吻我的额头,然后轻柔地抱住了我。说真的,我很少见到他这样,我一直以为在这个充满戏剧化的世界人人的性格都是纯粹甚至极端的,如果一个人是热情粗暴的情人那么他永远不会改变。但现在看来,在一个亲身感受到这个世界的知天命者看来,在史诗的阴影下这些人也拥有着非常多面的特点。“只要是你不想再看到的东西和人,老子都会把他们彻底毁灭掉的,只要你不想再让它们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我看着他,直到我的眼睛被泪水彻底模糊,然后彻底倒在他的怀中放声大哭起来。第一次,这是我第一次确信在这个举目无亲的陌生世界,我能够找到一个可以彻底放下戒备去依靠的人。从前我只是想着在他手下卑微地讨生活,最低标准就是活命就行,再到后来的确定关系,心中也不过是抱着得过且过的态度。我对多弗的过去非常了解,但对于自己过去我对他几乎是只字不提。事实上,就算是如今这个事情,我之前也从没想过让他干涉太多,毕竟这是异土人的事情。
但是,我想也许,不,应该是肯定,我和他的羁绊已经致使他无法再将我的事情置之不理了。他虽然向来以极深的韬略和残暴示人,但对我总是格外偏袒,甚至可以说是放纵的。无论如何,我都无法再去无视这份情愫,将自己置身事外了。
“那个国家的事情交给我,至于那个老东西,我们只能等到世界会议结束,在他回国的路上派人动手了。”
“那倒不必,”我抹了抹眼泪,“刚才离开的时候,我借着和他说话的机会对他使用了言灵。从此他会夜夜噩梦缠身,无论是暴毙还是精神失常,他都没机会再对异土的事情继续着手了。”
“呋呋呋呋……果然,老子就是喜欢你这一点。”
我本以为他们关于异土的探究就会就此结束,但一天后,一个令我颇感意外的邀请再次向我敲响了警钟,同时也向我揭开了这个世界关乎穿越者的跟多的秘密。
那天下午,我正和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们喝着下午茶,忽然一个身着黑色西服的陌生男人走了进来。
“阿黛尔殿下,缪斯伽尔鲁德圣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