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哥萨克王国同时发生的粉红恶作剧和钻石失踪案被伟大航路的人们合起来戏称为“粉红钻石事件” ,倒是巧合地与我过去的代号相得益彰。在摩根斯妙笔生花的报道下,仅仅是一夜之间,这一事件的疯狂传播就足以震撼了整合伟大航路的居民以及黑市里的各方势力。60吨并不是个小数目,对于平民百姓来说足够成为茶余饭后耐人咀嚼的谈资了。而在黑暗世界里,多弗朗明哥的地位无疑是受到了挑衅和撼动,尽管这只是个幼稚的感情报复,但那些聪明反被聪明误的老狐狸并不这么认为。
“钻石才是女孩最好的朋友”,这句话是不错的。即便多弗朗明哥因为受刺激而在新世界到处发疯导致我没办法快速将这些钻石变现并且不得不躲在某个朋友的老家,但每天躺在堆满钻石的浴缸里也足够让人振奋精神了。唯一值得被称得上困扰的就是地毯上总是时不时出现一些钻石硌得人脚疼,不过也算是一种奢侈的负担。
再者,我这个朋友的老家好歹也是以盛产翡翠出名的繁荣国家,在这里避风头更像是给全团放了个极尽奢靡享乐的假期。我们周三和周六晚上在奥兹剧院演出,剩下的时间完全可以尽情享受。托我这个朋友的福,晚宴,沙龙,品酒会等等来自这个国家的贵族们的邀请函完全是拿到手软。
当然,我也是答应了帮他做点事情的。这个公国的老掌权人——加蒂特大公已经病危,一场争夺公爵名位和继承权的家庭争夺战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我的老朋友——卢姆勒斯伯爵,可是这场游戏里非常有竞争力的热门选手。有头脑,有野心,手段果决,人脉广,很亲民(他很擅长和黑市的三教九流们打成一片,这一点我非常了解),而且知识渊博,如果是参加竞选的话,卢姆勒斯绝对很有把握获胜。可惜他们家走的是世袭制度,所以他那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需要发生点意外,而他本人还要防范着比他年幼,却更受到大公宠爱的年轻竞争者。
这些复杂的关系并不是我所必须了解的。我只需要在关键时刻担任卢姆勒斯有力的武装外援,帮他铲除一两个障碍和异己,从而完成政变。
行动已经迫在眉睫了。
值得注意的是,今天的公共码头多了许多大型船只,而临海街道上挤满了陌生的水手和海贼们。这现象对于一个政权飘摇的国家是非常不容小觑的。我怀疑是卢姆勒斯的兄弟们在和这帮亡命徒勾结,但卢姆勒斯表示他那两个自命不凡的哥哥根本不屑于和这类人往来,而那个小的更是连贵族的街区都没出过。直到听说了那些海贼们的来头,我才彻底放下心来,确信这完全是一个巧合。
这片大海上,还没有人能够左右那个男人和他的海贼团。而且老海贼的做派,是绝不会插手政治问题的。
我看了一眼手腕上镶满珠宝的腕表,四点十分,在这样邋遢混乱的酒馆里穿戴的珠光宝气简直就是疯了,但老娘不在乎。事实上,我全身的打扮也和这个脏兮兮的小酒馆格格不入。今天早上,我和卢姆勒斯打了个赌:我赌他不敢穿着观看歌剧的衣服到这个临近公共码头的小酒馆里来。粘稠炽热的高档酒喝多了,你会发现只有最廉价的啤酒才足够清冽到让人振奋精神。所以我才和四头狮子在酒馆二楼一边打牌,一边痛饮最廉价冰凉的啤酒。
我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
“我以前的名字?”我挑眉,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饶有兴致的笑容,这可真是被问了一个年代久远的古老问题。别看阿特拉斯是狮子当中最沉默寡言,极少袒露心思的一位,但他总是能不经意间做出犀利而出人意料的举动,“这可真是个好问题……干嘛对这个感兴趣?”
阿特拉斯眨了眨眼睛,在大多数时间里,他总是被看做是一个木讷的家伙。诚然,他没有凯布的细心妥帖,没有巴巴里的活泼,也没有努比亚的凶狠,事实上,阿特拉斯有时候更像一个安静完成命令的机器人。但他仍然有着自己的思考,不动声色地。“您说过,‘琉’与您过去的姓氏同音,但是你已经不用以前的名字了。”
“的确,”巴巴里瞪大了眼睛,恍然大悟似的附和道,“我们从没听老大说过你以前的事。”
我揉了揉太阳穴,这个时候回忆起穿越前的事情剩下的果然只有感慨和怀念了。虽然我和他们四个在多年的共事中已经结下了深厚的情谊,但我们都对自己的过往甚少提及。这四位半毛皮族在最狼狈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我,我并不想揭他们的伤疤,所以总是刻意地回避关于过往的讨论。然而,他们对过去的我几乎是一无所知。他们认识的只是“阿黛尔”。
“刘■■。”我说出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虽然我一直在极力隐藏异土人的身份,但对于这几个常年共事的手下,我还是信任他们的。我告诉过他们我来自一个遥不可及的东方国度——在比东海还要东的尽头。他们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因为这个世界的传说和神秘之地本就数不胜数。
他们四个的反应出奇地一致——好奇而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并且张着嘴着魔似的拖出一声长长的“哦”,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咒语。诚然,我的名字无论是发音还是其深层的含义,都不是这个世界的语言构架所能解释的。对他们来说,我的名字简直不能更奇怪,并且难以拼读了。
然后,我TM就后悔了。
“你们能放过自己……和我的名字么?”我静静地看着他们,就像牙牙学语的幼儿一样,没完没了地重复我的名字,并且用笨拙的本土口音极力地试图读准。然而,读出来的仍旧是千奇百怪。这感觉就像是你坚持让外教念你的中文名字,结果他念出来的只是一段模糊诡异的音调,你几乎听不出来那是你的名字,然而他已经非常努力在读了。
这完全是在折磨彼此。
“总之,这就是我以前的名字而已,我已经不用了。”我站起身,示意他们停止继续用奇怪的发音念叨那几个可怜的音节,“我现在去再买一杯黑啤酒,别再用那个名字!”
我沿着陡峭的楼梯往一楼走。如今这个被我遗落在记忆深处的,伴随着我原本世界记忆的名字再次被提及,总让我忍不住想起过去的事情。那些遥远的,存在于另一个世界的过往,那些早就被我抛弃的回忆,也一并卷土重来了。
但是,我已经和那个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