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尽管我知道她多半是被吓傻了,但是我不信发生了这么多事,在这个特殊的时机下,她对我的反应就只有——吓傻了。
“知道我是谁吗?”
她的眼珠转了转,点了点头。
“说话。”
“你是堂吉诃德·多弗朗明哥。”
“还有呢?”
“天夜叉,Joker,德雷斯罗萨的……”
“……”她是装的吗?还是真的失去了记忆?爱丽丝能够剥夺人们最引以为傲的性格,把他们变成自己最厌恶的模样。如果一直只以某一种性格应对一个人,那么关于那个人的记忆也会随着被剥夺的性格一并消失。难道这么多年她面对我时的样子都仅仅只是出于自我保护的伪装吗?不,这丫头一向鬼点子多,就算现在是她心智最脆弱的时候,也很有可能是在演戏……
咕~~~突兀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瞥了一眼大腿上依旧面无表情的小丫头,她就像一只瘦弱邋遢的小流浪猫。也不知道她这身脏兮兮的衣服是从哪个平民窟里弄来的,头发乱糟糟的,还带着硝烟和血的气味。果然跑出去后品味也变得糟糕了么?我指了指卫生间的门:“先去洗澡,再吃东西。”
事情似乎变得和计划不太一样了。
她洗完澡,换上了白色的丝绸睡裙,然后坐在房间的沙发上开始吃仆人端过来的宵夜。她就那样,安静地低着头,一边注视着桌上的食物一边不断地把它们抓起来送进嘴里。有几次我感觉到她的目光在偷偷看过来,但当我看向她的时候她的目光就快速溜走了。她真的顺从安静得过了头,仿佛过去的两年从她的记忆,或者说从我们两个之间被某种不可思议的力量一笔勾销了。她不反抗,不哭闹,甚至连恐惧都是被极度克制的,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凯布说的没错:现在和她算账真的毫无意义,她根本不是阿黛尔。
她根本不是我的阿黛尔。
如果把手握得太紧,蝴蝶就死掉了……我在乎的从来都不是蝴蝶,而是“它必须属于我”,不是吗?我凝视着她隐隐裸露出来的肩膀,以及裙摆下仿佛小鹿一般纤细的双腿,她曾经宁愿和那些道貌岸然的海军站在一起也不愿意回到真正看清局势的人身边,那个时候我真是恨不得以最残忍粗暴的方式将她一遍遍地占有,彻底享受那只为我一个人发出的惨叫和哀鸣……
……
算了,还不至于饥渴到对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屁孩有兴趣。她现在,只是个小屁孩而已。
我把她抱上床,她像是抓住了唯一的自我保护的工具似的快速钻进了天鹅绒被褥,并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蜷缩着的小小身躯一动不动地紧绷着。我在她身旁躺下,拿起床头柜上的书看了起来。
过了一会,我注意到身旁小心翼翼的目光。她没有睡,并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将背对着的身体翻了过来,一改之前躲避眼神接触的胆怯,直直地盯着我。
我揉了揉她的头发,虽然变短了,但还是一如既往的柔软:“睡不着吗?”
她伸出双手握住了我的手腕,仿佛一开始就是在故意引诱我伸手似的,她将我的左臂拉了过去,然后紧紧地抱住。我下意识地想要挣脱,但她马上又加重了力道,我放弃了抽开手的想法。真是奇怪的感觉,无论是抱着别人的胳膊还是被别人抱着胳膊的记忆从脑海深处缓缓浮现,却又始终蒙着一层灰白色的雾,熟悉又困惑。
你会一直保护我吗?
回过神的时候,只有窗外传来隐隐的风和海浪的声音,而她已经抱着我的胳膊睡着了。是幻听吗?可那声音仿佛才刚刚消失,似乎尾音还在幽幽地飘荡,但再去听的时候又回归了寂静。
我想起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
就像是蝴蝶落在了手指上。
彩蛋
“呋呋呋呋在写什么?”
“一曲红绡不知数,零陵太守吟情逸,两个黄鹂鸣翠柳,三度来登多景楼,九江江水九流盘,零落当轩古树桐,五色文胜百鸟王,四更山月吐清涟,二月花阴以绝池......什么乱七八糟的。”
阿黛尔:“没文化,真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