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许久才分开,那是一个清浅的夹杂着暖风热意的初吻。
后来一路上,支虞再不敢开口。
心跳就像夏日的蝉鸣,鼓噪个不停。
在支虞家居民楼的门口,她红着脸同秦屹挥了手。
要进楼时,秦屹伸手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衣袖边缘,他目光落到她身上,嗓音有一些迟疑。
“支虞,我……是不是还没有正式的告过白?”
“嗯?”支虞疑惑地回头。
看着男孩隐在月色下的身影,一时没明白秦屹的意思,轻声嘟囔,“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
都亲过了,他还想赖账不成。
寂静中传出一声浅笑。
秦屹缓缓俯下身,看得格外认真,轻笑着问:“上次那也算啊?”
两人气息浅浅的交缠。
上次是支虞趁着着人多的时候随口问的,兴许是不够正式。
支虞思考了一会,转头看了看在月色下黑漆漆的树影,忽然大着胆子抬手拉了一下男孩短袖的袖口,踮脚凑到了他的肩头。
“我喜欢你,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这样好了吧?”
说完,她红着脸叹了口气,还觉得秦屹这样的人就是讲究,连上次那样随便的告白都耿耿于怀的。
她松开抓着短袖的手,手腕还没落下就被一股力道扣住。
秦屹用力往里带了一下,支虞一脑袋砸进了他的胸口。
“唔……”事情发生太突然,支虞下意识抱紧了他的腰。
少年抱得却更加用力,灼热的触感透过棉白短袖缓缓传来。
风倏尔吹过,繁茂的树叶沙沙作响,混动着心跳的旋律。
秦屹笑起来,胸膛微微起伏。
支虞仰头看他,在微光之中,他的眼睛清亮闪烁,就像藏在水底的宝石一样,又像是路边忠诚的小狗,藏不住愉悦的神情。
“我是说我!”
他看向她:“支虞,下一次,下一次我正式告白的时候,你要答应我好不好?”
-
次日,直到亮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到脸上,支虞才醒过来。
她起身拉开窗帘,雪后晴天,露台栏杆上倒挂着晶莹的冰棱。
阳台边的铜钱草圆圆的树叶枯败了小半圈,叶片蜷缩着耷拉下来。
支虞忽然想起秦屹办公室内,在玻璃窗台边,间次放了一整圈的盆栽,很多她不认识名字,但粗粗看下来,金边吊兰,小苍兰各色品种。
俱都一副生命力旺盛的模样。
也不知道是谁在照顾。
折腾着将铜钱草搬到了室内,顺便收拾了一下房间。
等一切收拾妥当,拿起手机看了看,才发现自己收到了不少未接电话,还有三个语音电话。
语音电话是秦屹打来的。时间是八点半,九点,九点半,十点……非常具备规律性,半个小时打过来一个。
秦屹是掐着表打的吧。
九点半之前,支虞还沉在黑甜梦乡之中。
也不知道秦屹找她干什么,她试探性地在微信里回了一条消息。
-小鱼干:怎么了?
而未接电话则全部来源于支真真。
支虞抬头看了一眼电视上重复播放的综艺节目,思考了一瞬。
好像确实挺久没联系支真真了。
只知道他前段时间参加了这个综艺,所以她一有空就打开来看,但看了快一个月了,其实连第一集都没看完。
给自己泡了杯咖啡,支虞准备坐下来好好看看综艺节目。
房门忽然被人敲得啪啪作响。
这个房子除了宋薇偶尔会来,素日很少有人造访。
她透过猫眼往外看。
男人头上戴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帽沿压得低低的。身上是一件灰白色卫衣,卫衣帽子盖在了鸭舌帽之上,脸上还带着口罩。
一边敲门,一边鬼鬼祟祟地往后张望。
支虞眯起眼睛看了片刻,“谁啊?”
“是我!姐姐,开门!快开门!”
——支真真的声音。
支虞这个弟弟自从几年前机缘巧合进了娱乐圈,居无定所,常年住在酒店,偶尔见面也都十分短暂,没想到这次没打招呼突然到了家门口。
她拉开房门,支真真一把冲进来,又将防盗门反手关上。
“你做贼了?怎么这副样子。”支虞嫌弃地看向他。
支真真靠着门边喘气。
“后面有跟踪狂!我服了。从开车起,就一直跟着我,我往哪边走,那人就往哪边走!”
“现在的人真是一点正事都不干,做明星真的一点隐私都没有……”
他骂骂咧咧的,一边伸手拉下帽子,染了浅棕色的头发在亮光下泛出点点金光,尚显稚嫩的脸上带着一点烦躁的戾气。
骂完,他电话响了,站在门边接了个电话,似乎是经纪人的电话。
支虞隐约听到他说什么顺道在南城休息个周末。
支真真接电话的空隙里,支虞扒拉着猫眼往外看了看,并没有见到所谓的“跟踪狂”。
“你怎么来了?”她问。
支真真:“什么叫我怎么来了,我给你打了好多个电话,你都不接听。我好不容易回南城,还不能来看看你了?你知不知道,我很忙的好不好,我是大明星!”
作为上升期的艺人,支真真几乎全年无休。
但实际上,身为一个在圈内待了五六年的人,他也就去年参加选秀节目意外有了点名气,又因为主演了两部小有名气的电视剧,才隐隐有了点娱乐圈新秀的势头。
支虞自动无视掉他毫不低调的说辞,转身准备进屋。
支真真脱掉鞋光着脚走进来,已经在玄关柜上翻找起来。
“诶——我的拖鞋呢?上次逛超市买的那个。”
支虞又从屋内折返回来,从一旁的鞋柜里将灰色大号拖鞋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