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是他根本没有办法说出实话。
“小秦叔叔,我要吃新鲜的绿豆糕。”
“好,我给你买。”然而已过晌午,糕点铺的糕点都不大新鲜了。
小秦叔叔,小秦叔叔,小秦叔叔……
“小殿下,我已经不是您这般的年龄了。”
顾言卿一听,眉头一皱嘴一撅,小声嘀咕道:“坏叔叔,狗眼看人低。”
回到公主府,吩咐人在前厅备下茶示意让秦司钧带着顾言卿去前厅坐一会儿就去了后院。
金珠发现殿下走的很快,她需要一路小跑才能追的上。而顾瑾娴现在脑子里的声音快要让她气炸了。
在马车上,她越发觉得自己睁不开眼,渐渐地沉睡过去,但脑子里自动发出的声音让她不禁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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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醒来,她发觉的袖子里出现了一条蛇,才发现她的金手指,终于来了。
而另一边,雪山脚下,风雪山庄。
“公子,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您病重,小心着凉。”只见一个男子板着脸端着糕点掀开帘子进来,在他身旁站立。
裴憬挑眉,眼眸微眯,微不可查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没搭理眼前端着东西的人。
那人端了一会儿,见人不搭理她,又轻咳一声说道:“公子,您可别着凉。属下都说了不让您太靠窗户,您身子本就弱,要是老爷夫人知道属下没照顾好您,又该责骂属下了。”
裴憬从棋局中缓缓回神,抬头看着眼前这位一席黑衣端着糕点的“男人”。
只见他抬手,几个侍卫突然闯进来在一旁待命状态,而裴憬只是淡淡说道:“你要装到几时?”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叶絮的?而且,你为什么知道了还晾着我。”
被识破伪装的那人也不拿捏着恭敬的态度了,撕下面具以后就像是顺毛没顺成反倒炸毛的猫,虽然看起来挺生气的,发出的动静也挺大,但手里的糕点到桌子上倒是完完整整的摆型。
因为在桌子上还摆着一局未曾破解的残棋,她即使再生气,也还没那个胆子惹眼前的人。
裴憬单手撑着下巴,在窗前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语气中还夹杂着一丝嘲弄:“需要我让他们带你去找阿絮学一番吗?”
那黑衣女子表面上倒没什么反应,嘴里却嘟囔着为什么没有照顾他起居的下属。
“我有手有脚,不需要。李清羡,下次再伪装之前记得摸清所有底细再来,风雪山庄不养废物主子。”
李清羡眨巴了两下眼睛,用手刮了两下鼻子,听了这句话似乎也没那么生气,只是觉得有些窘态。
二人一时无言,裴憬又转头看向窗外不再搭理她,他喜欢这样什么也不做,只是看景色。
而一边站着的李清羡认命坐在裴憬对面,开始钻研起桌上还有没破的残局。
她自顾自地下着棋,就在她落下一子破解此局之时,裴憬开口了。他的声音轻的像枯落的树叶,让人听不太清楚。
“要变天了。”
李清羡抬头,跟随着裴憬的目光望去。只见窗外的雪渐渐变小,又看了一眼裴憬,轻声叹气。随即又好似想到些什么,一拍腿,惊呼道:“啊你这么快知道啦?”
裴憬正襟危坐,在棋谱上勾勒几笔,淡淡开口:“你知道,自从离开府里,母亲把风雪山庄交给我以后便不隶属于任何皇室,即便对方是我的亲人,我也不会插手皇家事。”
传闻说左丞的长子打娘胎里带出的病,从小就要泡药罐子里治,寻了好些个名医都无计可施。
过了十四岁的生辰便离家寻医问药,一走便是五年。五年不曾归家,只寄书信。书信却停留在了离家第二年,在离家的第二年他便不再寄书信了。
三年间杳无音信,世人眼里的他可能早就命丧黄泉了。其实只有左丞相府里明白,这不过是个障眼法。
天道曰,裴氏每十代首嫡将入皇室成为太子以保国泰君安,而裴憬正命天道,当今皇上不是善茬,并不想拱手江山让他姓人继承,为避灾祸只能假死。
李清羡看着裴憬在棋谱上添了几笔后收起棋谱,自顾自地一个又一个地拾起棋子放回棋盒里没有说话的意思。沉思良久也没开口,最后只是哀叹道:“偏生可惜,现在的庄主已经是我而不是你了,而那狗皇帝却不知哪来的消息。拿我妹妹做要挟,非要让我效忠于他。”
裴憬食指弯曲有规律地敲着桌子,思考片刻以后便准备起身离开。在他下榻的那一刻,李清羡拽住了他的袖子,他没注意,嘶啦一声袖子被她扯破了。听见响声,裴憬皱眉回头,而李清羡则是略显慌张的松开了手。
“衣服的钱从你月俸里扣,回去吧,没有藏着的必要了,去告诉那狗皇帝,如果想要这江山换个姓,我不介意在皇位上坐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