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顺便带些米酒什么的,可以吗?”
“嗯。”
听到她毫无情绪波动的应声,王潇然也只是默声前往桂树跟前,摘下一条系着铃铛的红绸后折返,递到江时秋面前。
“这是?”
“见你往它望得出神,于是就摘来给你看看。”
江时秋接过红绸并将其展开,上面的字迹依稀可见——
“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
她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都快不认识这几个字的程度时才确信自己没看错。
“我只能说,不愧是你!”
次日,两人来到楚怡镇。
在如潮水的人群中,江时秋的手被王潇然牵着。
这仿若不是她的梦境,而是他的。
“王潇然,我想吃糖葫芦。”江时秋小心翼翼地说着,声音出了口就被淹没于喧嚣的环境之中。
她尝试着尽自己的努力以最大的音量喊住默声牵着她向前的王潇然,可是声音却仍旧微弱得很,没能让他听到。
周身的璀璨灯火都与她无关。
她的感受没有比在无尽黑暗中行走好多少。
“秋秋,你看!”他在桥上停了下来,指着天边。
一簇簇烟火在暗蓝的空中相继炸裂,美得有些失真。
这或许就是王潇然曾经给她描绘的那个同游的梦吧。
他说,他们曾牵手出游,共赏烟火,同拜月老。
说她向月老求一生一世之姻缘。
高执行力的江时秋,后来确实拜了月老,望能和他长长久久。
只是,拜完第二日与王潇然的恋情就黄了。
江时秋抽出仍被他牵着的手,将手腕上绑的红绸解下来,挂到桥头的桂树上,回头对王潇然大声喊到——
“王潇然,此后,我进庙再不拜月老!”
被烟火照得五光十色的水波恢复平静,桥底下的水池倒映着挂满红灯笼的街景与行人。
无波无澜,也没有风。
是令人不安的静。
“看来,你还是没有放下啊,我亲爱的时秋。”
时间停止在某一瞬间。
江晚秋身着血色罗裙翩然而至,笑容满面地将一串红艳的糖葫芦递给江时秋。
“可是即便在你的梦里,他都听不到你那竭尽力气喊出却又十分微弱的呼声呢!”
待江时秋接过糖葫芦,她又取下手中的红珠串挂在江时秋的红绸旁边。
“只有我最了解也最爱着你,即便相隔甚远,也能听见你的声音,给你带来了你想要的糖葫芦,跟你许下同一个愿望。而他不过是按着自己的想法不断向前,直至到达目的地罢了。”她从身后贴近江时秋的耳畔,红唇张合,说着十分蛊惑人心的话,“所以,你到底为什么对一个抛弃你的人念念不忘呢?弃了他而去,或者直接将其毁灭,你就可以解脱,说不定就能出这梦境呢。”
江晚秋会这么好心地教自己如何破解梦境么?
这不与她的目的相悖?
江时秋好笑地观察她的神色,与第一次见面同样的妆容与泛红的眼尾,此时却毫令人怜爱的脆弱,而是盛气凌人的明艳。
在这样的神情下,连那颗泪痣都像给她增添着一股邪气。
“没想到你这么好看。”
江晚秋掩面而笑:“我们是一样的。”
闻言,江时秋低头审视自己的着装,昨日还是白衣的她,何时竟换上了如此艳丽的红裙!
“我说过,我是因你而生,之前那个凄凄惨惨戚戚的是你,现在这个你觉得好看的也是你。”她牵起江时秋的手,细细观摩,像是在看极为珍贵的艺术品,“你看,咱们这拇指上的疤痕都是一样的呢,你还记得它怎么得来的吗?”
“小时候手工做风筝时割伤后留的疤。”江时秋皱着眉头说。
人活二十来载,令她耿耿于怀的事,可不止王潇然态度的转变。
往事好像在脑海里一瞬间放映完毕,她也清醒了。
“还说你了解我,可我怎么看都像是你不清楚这疤痕的缘由,来套我话的?”
“怎会,我只是怕你忘记了。”江晚秋抹了抹血红的指甲,言笑晏晏,“你可要快点解决掉王潇然呀,这样的话,我们才能在下个梦境见面呢!那个白月光一般存在的男孩,你就不想见见?”
“你少在这误导我!”
“哎呀呀,你居然这么想我,可真令人伤心啊。”
江晚秋一言不合就贴近人的毛病,她算是发现了。
看着瞬间放大的五官,江时秋不适应地退后一步,还没稳住就被江晚秋搂住不让再退了,只能忍着。
“人家只是发现,这段感情结束的时候,你眼泪都没掉几滴呢!是不是时间太短了,还不深刻呀?”她用食指摩挲着江时秋眼下的痣,神色疯狂,“或是你只是想要如他所说的,看看能不能以真心换真意,结果就是自己一边厌烦努力伪装的甜蜜想要逃离,一边又坚持不服输地想要认真对待,说着些愿求长长久久的话……”
王潇然弃她而去时,她不是伤心,而是难过,为付出真心却被辜负而难过。
“我不否认自己抗拒恋爱关系的建立,但是,我努力克制自己的心理障碍,想和王潇然长长久久在一起也是真的,你不用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来贬低我的感情。”她语气认真而克制。
可是对王潇然付以真心,换来的却是决绝的逃离。
她的怨恨,也是真的。
“真是不错,那我是不是还可以期待一下在这个梦境,你泪水可以将这颗痣洗刷得通红呢?”
“这你就别想了。”江时秋打掉她抚着自己脸颊的手,轻哼一声,“你若真了解我,就知道我不会轻易掉眼泪。”
“哈哈哈,嘴硬心软只会在夜深人静的偷偷抹眼泪嘛,我懂。”
江时秋:“……”
天不下雨大家都知道,她很无语谁知道啊?
她的劲敌好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