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自己的鼻子,“可出来干活,没人会在意你曾经是不是官家小姐,只会看你干活干得好不好,值不值这个月例钱。”
储欣心下茫然,这个常妈妈是在干什么?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她现在是在坐牢吧?虽然确实是因为接了活儿才坐的牢——这老貔貅,接她的老底呢!
不仅过来揭老底,还过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敲打她,生怕别人听不出来一般。
若是,此次任务没有完成,不能顺理成章地罗织罪名,她不知道会面临着什么,伴君如伴虎,以前赫连叶丰那么红,现在不也落魄到如今的境地?
“还不快过来!徐太医看诊呢,你躲那个角角里,还要让人徐太医猫捉耗子啊?”常妈妈叉腰,凶狠得紧。
“可是……”储欣欲言又止,一脸不情愿地慢吞吞挪回床上。
“储欣是吧?”徐太医一边问一边拿着毛笔在自己的医案上开始记录。
“是。”储欣面色苍白,一脸的病弱,回完徐太医,悄悄抚了抚自己的鬓角。
“年龄?”
“虚岁十三。”储欣声音嘶哑,仿佛快要气竭。
徐太医抚了抚自己的胡子,对这个看起来有些清瘦病弱的小姑娘道,“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摸脉。”
储欣乖乖伸出手,有些焦虑地问道,“徐太医,看完病了我能出去吗?”
徐太医微微眨眼,嘴角扯开,“昭狱不归我管,我也不知道。来,换另一只手。”
半晌,徐太医没有再说话,看着储欣和几个姑子都有些犯怵。
常妈妈忍不住问道,“徐太医,您看看,这问题严重不?”
“染了风寒,过度惊吓,小姑娘那么点年纪,看不住事儿很正常。”
常妈妈提到嗓子眼儿的心又落了下来,“太好了太好了,不是疫病,能治就成。”
徐太医有些不好意思地咳了两下,一脸苦笑,“没说完呢,您先别激动。”
“是有疫病,你看她的手,已经开始浮肿长红疹子了,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病,没见过,只能凭经验和猜测来治。”
“你说什么?”常妈妈一边疑惑,一边往后退了好几步。
“证型是表证,起病急,有传染性。”徐太医言简意赅,也不管这么说话能不能让别人听懂——又不是她们开药,说那么透彻干嘛,耽误治疗时间。
说罢,徐太医又把几个恶女的脉也摸了,几个恶女咳得说不出话,眼下虽然被摸脉惊醒了,只能干瞪眼。
徐太医拿着毛笔,给几个恶女的情况也一一做好记录,因她们说不出话,信息都是常妈妈帮忙说。
“我今日,也不能回家住了,怕把疫病传给我妻儿。”徐太医言简意赅,要让常妈妈帮忙安排住宿。
“今日,来过这个院子的,都不能出去。”徐太医心平气和地下了死命令。
储欣心如死灰;“徐太医,我真的不能出去吗?”
“你出去做什么,让别人也染病吗?”这个温和的老头第一次给了别人一个大白眼。
“你其实疫病染得不严重,就是太容易受到惊吓,小姑娘,那么喜欢折腾吗?”
徐太医眼神炯炯,看得储欣惭愧。
“我这不也是,怕自己染病。”
“怕什么,你这一折腾,又是惊吓和风寒,再加上这已经染上的疫病,只怕是比她们还康复的慢。”徐太医沉着的声音在耳边萦绕,听得储欣一愣一愣的。
储欣有些涩然,不禁问道,“徐太医,要如何才能不惊惧?”
“你只需知道,怕也是没有用的,不管遇到任何事情,你都不需要怕,怕只会让你进入到一个更加糟糕的局面里。”
“徐太医,我还是不懂……”储欣抿唇,很是茫然。
“你既是官家小姐,当是识字的,怕是‘心’‘白’,也就是说,心空了,就会怕。一旦你开始有怕这种情绪,你的心就空,什么事情都不能做好。”
储欣的眼底恢复清明,总算是情绪稳定了一些。
徐太医叹气,他都怀疑若是自己不去劝一劝,这小姑娘没被疫病熬死,反而被自己给吓死。
一连写了好多章方子,徐太医感觉疲累,但仍旧要和几个姑子嘱咐:“保持通风,你们隔远些,它们用过的东西别碰,别让我给你们也开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