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乒乓球桌。人人扎堆打乒乓球健身;没有娱乐,他让王志山与省百货公司的李杰林联系,低价卖给何斌一台影碟机,看上了碟片。
不大的储蓄所变得欢声笑语。乒乓球声、碟片的影视剧声,让寂静无声的储蓄所充斥热闹。
没有人真正喜欢孤独。人人希望被照顾,尤其是女孩子。
花明容的身前身后,多了税务分局一帮年青人作伴。
花明容的轮休时间,张家善作出安排,一会让杨辉抽空开车陪她去下海湖散心,一会让王志山陪她回家里见父母。只要花明容不反对,她的身边总是被箍得像是铁桶一样。
分局来了丁家明。他是陪外县兄弟单位税检室调查取证,工作之余到下海湖闲暇消遣的。手执调查取证的专业相机,张家善第一个想到了董留成和花明容。
一听说有专业相机,而且是要去风光旖旎的下海湖,花明容兴高采烈地去了。
出发不见董留成,花明容的失落,写到了脸上。她少有地问:
“老流去了哪里?”
丁家明这才发现少了董留成不合适。很快,董留成骑上单车,“哼哧”赶到。
花明容正在为丁家明作模特,人站湖边高处,手将两片树叶拿在手心,准备将澄黄的太阳,照在指尖。可一个人看海,感受的都是遗憾。花明容兴味索然,任由丁家明怎么拍,也拍不出她的兴致。直到董留成满头大汗地出现,这才有了两个人的浪漫。
照片为两人的美好分享,有了意义。
和税务分局的人交往,花明容一点点蜕下了小女孩子气,她多了成熟。女孩的成熟绝非一蹴而就。都说人的一生,特别初参加工作遇到的身边人和事,是决定一个人漫长岁月的起点,这话一点不假。花明容庆幸,自己在定型、转型期,以最快的速度,弯道超车,多了加速度。
跟什么人变什么人。一个人对于另一个人的影响是最巨大的。特别是进入恋爱花季的女人,更容易改变自己,适应对方。
有很多人,特别是女人,抱定矜持是一个女人在爱情中最基本的底线。她们希望的,是那个她在意的人,能够尊重她的矜持,爱护她的矜持,包容她的矜持。为此,她们坚信爱情的初始,像是两只小蜗牛伸出触角的相互试探,伸伸缩缩,一旦触及突兀,迅速缩回;身心释放,才会展开触角,不紧不慢间细细品味味道,享受美好。一上来就直奔主题的,不是爱情,成了欲望释放。
花明容不同。她在董留成眼里率真、性情,看准了的,会是大大方方、轰轰烈烈。她不愿意做那种刻意保持矜持的女人,甘做回味悠长的红酒,需要你慢慢品味;花明容甘当白酒。白酒生性桀骜不驯,浓烈而直白,是不做作、不娇揉的性情。她相信她一切不会刻意为之,不二之选,唯有有趣的灵魂。
二人成了众人眼中的强大。他们相同的,是对人对事,不斤斤计较,很多人没必要,很多事不值得,格局大一点,内心才会强大,气场也跟着强大。
花明容不知不觉间,认可了董留成的长处和优点。她在一点点蜕变,变得平和、大气,不做作,极少乱发脾气。与初入职场相比,她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成了一个洒脱的乐天派。过去的少更世事,变得大度,乐呵呵中,自然流露着在满足中多出来的纯真。
但日子给花明容的,不总是阳光。家里人不肯善罢干休,让她陷入了焦虑。父母劝说花明容无效,改弦更张,提出要是为她好,让她无法拒绝他们四处张罗,安排她相亲。
第一次安排的相亲,是在花明容家里。
花明容第一时间将消息递给了张家善。
张家善当即变得紧张。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这是一场比拼力量的掰手腕。花明容父母之命,他不打算明着让花明容硬扛,以免让双方陷入僵局。他反过来劝她假意顺从,走走过场。只有走过场,才能让花明容父母做到知难而退,否则撕破了脸,对谁都不好。
他叫来王志山。说明意思,他要王志山陪花明容上县城回家一趟。
任务艰巨,王志山叫苦不迭:花明容回家相亲是受父母之命;而自己的任务,只有一项,那就是只许相亲失败,不许成功!要是我坏不了这次相亲,我王志山岂不成了罪人,如何面对董留成?
王志山压力山大。无奈,只有硬着头皮上了。他请出李源德开上车,送花明容上了回家的路。
一路上,他一时无计可施。如此送花明容回家可以,可要让他去破坏相亲,谈何容易?
两人一语不发。曾经的无话不谈,变得相对无言。以张家善的想法,相亲无非让花明容走过场不走心。可相亲见面像是拆盲盒,什么情况都会有。万一是惊喜,王志山如何是好?他将如何演好自己的角色?
送花明容到家门口,王志山让李源德稍等,跟着花明容走进了家。
相亲男早已到场。花明容父母见过王志山几回,不明究里,招呼他入座,顺便向他介绍相亲男是位人民教师,年纪轻轻,在一所小学校坐到了教导主任的位置。当着多人的面,父母更是直言不讳,夸相亲男年青有为、工作稳定,要是与花明容在一起,是绝配的一双。
一听说对方是教师,王志山屁股没有坐热,起身走了。
花明容不喜欢教师,他心知肚明,自己根本不用干耗。
果然,当晚王志山在家里吃过饭后,按事前约定时间赶到花明容家路口,头一抬,便见到了早已等候多时的花明容。
这次过后,花明容父母不死心,很快有了第二次。
与上次不同,这次的相亲地点,改在花明容的储蓄所里。
董留成慌乱赶到。
跨进储蓄所偷偷瞄了几眼,是一位人民子弟兵。子弟兵一身军装,人长得帅,让董留成自惭形秽,整个人心里变得七上八下。
他手足冰冷。心里不住想,完了完了,我董留成完了。我董留成怎么这么命苦?好不容易遇到个喜欢的花明容,怎么会遇上了这么个对手?
心下一横,他豁出去了。既来之则安之。他装作是花明容长辈,招呼起了子弟兵:
“你来了?哪个部队的?”
对方急忙起身,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