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奔涌而出,颜色是触目惊心的深紫!
楚沅元故作惊讶:“你不是说那紫灼石只能摄取灵气吗?缘何少门主要天天接触紫灼石,对身体有害无利啊。难不成你堂堂一门少主也屈尊降贵天天待在囚笼里,和散修同处一处?”
宋祈年不仅仅将周齐光的手臂割破,他更是将之前所有围堵他们几人的阴阳门弟子全部试了一遍,皆是深紫。
周齐光脸色变得惨白,周参沉默不语,脸色阴沉。
到了现在,众人都反应过来了。这阴阳门隐瞒了紫灼石另一层妙用,那就是与邪术结合之后,可用以提升自己修为。不然按照阴阳门的说法只能摄取修士灵气,不利修行,那这周齐光为何要时常触碰,以至于血液被侵染成那样!
事已至此,阴阳门无从狡辩,各宗门长老闭殿长谈。
眼见这件事结束,楚沅元与宋祈年也准备离开了。楚沅元却被一声叫喊停住了脚步。
沈蝶君:“喂,你这女人是怎么知道阴阳门邪术能使血液变紫的?”
他有疑惑,为什么楚沅元当时语气那么肯定,笃定阴阳门炼邪术。
楚沅元瞥他一眼,不敢多看他那五颜六色的衣服,道:“猜的。”
她当时下了试炼场,瞄见剑锋血迹,曾经怀疑这周齐光是不是修习了什么秘术,所以血液颜色才会变色。
后来救时清的时候,她再一次看见紫色的血。可她记得清楚,时清之前血是鲜红色。楚沅元当下心中闪过疑惑,经过时清提醒,她提出了一个猜测:修习邪术并不会让身体有什么变化,而紫灼石则会通过接触皮肤能让人血液变色!
她原本只想诈一诈周齐光,没成想歪打正着。
楚沅元这话说得轻巧,沈蝶君却是不信的。楚沅元见说不通,也不愿多费口舌,就想离开此地。
谁知沈蝶君语不惊人死不休,道:“你这女人干嘛躲着我,你我当年好歹也有过口头婚约!”
楚沅元顿住了,宋祈年也顿住了。
楚沅元瞪大了眼,将沈蝶君又重新打量了一遍,不可置信重复:“你?我?婚约?”
又看见宋祈年目光幽幽看着自己,楚沅元是有嘴也说不清楚,不知为何,她慌张向宋祈年解释:“我不是,我没有。”
沈蝶君不满:“谁胡说八道了,当年楚仙师见幼时我聪明可爱亲,亲自说的这番话。”
那时候的沈蝶君还没有现在的品味爱好,被亲娘打扮成玉雪可爱的小道童。楚不修一见这好相貌,嘴上没门,又溜了一桩口头婚约。
楚沅元头痛欲裂,恨不得捂住沈蝶君那张喋喋不休的嘴,真的是要被害死了。
楚沅元旋即就将楚不修当年的口头婚约之事说了出来,向宋祈年解释了好几次。宋祈年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接受了这个说法。
之后他们将散修们安置好,就在房内等最后的判决消息。
宋祈年拿了伤药过来,显然是要给楚沅元包扎。方才当众与阴阳门对峙的时候,楚沅元还不觉疼痛,这一闲下来,倒真有点痛了。
楚沅元却道:“我自己能行的,不劳烦你了!”
宋祈年却强硬抬起楚沅元的手,仔细给她上药,眉目间皆是认真。
之前在地宫内,没有仔细看过,现下才发觉楚沅元这伤势不小,连带被刮下来一层皮肉。宋祈年心里五味杂陈,心中酸涩,他哑声道:“你不要命了,没灵力的情况下,还硬抓箭矢。”
宋祈年本来是可以避开这一箭的,可是一想到身后的楚沅元,他的脚就不肯移开半步了。他若是让开了,那箭矢就会朝楚沅元而去。
为了破阵的楚沅元,也为了给那些散修博一线生机,宋祈年这一箭就不能再避开了。
楚沅元也心知肚明,她看着自己创口处不在意一笑,道:“那能怎么办,我不抓,总不能眼睁睁看见射进你胸膛吧。再说了,这只不过是一点小伤,上几天药就好了,不妨事。我身体——嘶,疼疼,轻点——”
听到楚沅元这么不爱惜自己身体后,宋祈年眉头一皱,下手没了轻重。看着楚沅元忍痛的样子,他现在是又气又急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弄疼你了?”说罢,也不等楚沅元回答,温柔地抬起楚沅元的手到嘴边,给她伤处微微吹了好几口气。那慎重的模样,不知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霎时,楚沅元感觉不到伤口的痛感,被他吹拂过的地方,略有些轻微的痒意。宋祈年靠楚沅元极近,近到她能够闻到他身上的那股柏木青松的味道,浅淡却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楚沅元没见过这样的他,会为一人担心的宋祈年,为一人变得如水温柔的宋祈年。这些对于楚沅元来说,都是新奇的体验,要是换了从前,她决计想都不敢这么想。
窗棂外的阳光照进室内,并不刺目,却教楚沅元看得更清楚了,这是一个全然生动的宋祈年,和往常不一样的。
先前楚沅元还没心没肺似的,见了这光景,舌灿莲花的她也开始哑巴起来,脸上一阵潮热。心里有个问题不合时宜地浮现起,那是在明镜台楚沅元没敢问出口的一句话。
现在窗外的阳光借了她勇气,她才能问出来:“宋祈年,你是在担心我吗?”
宋祈年没有抬头,他不敢抬头望进楚沅元清凌凌的双眼,只是闷声道:“嗯,我担心你。”
“是我没保护好你。下次,下次一定不会再让这样的事发生了。”
他声音里全是内疚自责,连带着语气都轻颤起来。
楚沅元暗道,分明自己不是他的什么人,可是他却许下了这样的承诺。
宋祈年像是鼓足了力量,才抬头看向楚沅元,他道:“楚沅元,其实我...”
门猛地被陆拾玖粗鲁推开,不知怎地,楚沅元宋祈年两人都异常心虚。楚沅元收回了手,宋祈年那句没说出口的告白也戛然而止。
陆拾玖浑然不觉这屋内的暧昧氛围,傻里傻气地说:“你们俩脸怎么这么红?”
楚沅元被他这么一提,脸更热了,干巴巴道:“这天热、天热。”
“是吗?还好吧,我不觉得热啊。”陆拾玖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