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瞒不住了,楚沅元主动跳下树,现身在宋辞眼前。
“又是你,胆子挺大。”宋辞闻着味道、看着这被绑起来的仙鹤,瞬间明白了前因后果。
楚沅元嘴比脑子快,下意识以为宋辞在夸她:“我一贯胆子大......”
后知后觉回味过来,她讪笑几声。
她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却听见许多急促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这次她还没来地及动身,就被白鹤长老一个束缚咒捆得不能动弹。
宋辞亦如是。
楚沅元来天剑宗一年多了,却始终未曾踏足这双生议事殿,不过据师兄们说和光殿专门处理宗门内事务、同尘殿是处理外务的地方。
双生议事殿大气恢弘,当初费了不少灵石法阵才建造起来,是宗门内独有的一道瑰丽风景线。
耳闻终究是耳闻,不如亲眼看来得真切。
和光殿确实金碧辉煌,琉璃瓦鳞次栉比,抬头还能从精致繁复的藻井窥见点点星光。顺延到外的白玉台阶与青松白雪相得益彰,更显风骨。
当然,如果她不是跪着欣赏也许更能领略风采。
身旁的宋辞被当成同伙一起跪在和光殿外,属实无妄之灾。
周围还有好几个弟子看管他们,让楚沅元震惊的是,陆拾玖居然也在其中。
陆拾玖和他们站在一起也不违和,她到现在才发现他今夜穿的是灵瑶沼泽弟子服。
楚沅元恍然大悟,她之前还疑惑陆拾玖灵力低微,怎么破的结界,原来竟是从正门大摇大摆进去的。
屡次犯案,都未能被察觉,可能就是因为他的特殊体质。难怪白鹤长老说抓了这么多天连个影子都没摸着,分明就在眼皮子底下。
他估计把陆拾玖认成了自己的弟子,才放他进的沼泽。他一穿上各峰服饰,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来了个普普通通面容模糊的凑数弟子。
这种能力只要陆拾玖不主动向别人说破,外人是分辨不出来的。
就一如现在,陆拾玖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入其中,其他人都未能察觉。
一旦说破、说清楚,自然就不起作用了。譬如楚沅元正在用目光盯着陆拾玖,用一种懊悔心痛被背叛的眼神。
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有的人表面和她称兄道妹、同甘共苦,实际暗地里却跑回灵瑶沼泽揭发她。
陆拾玖勉强一笑。
这真不能怪他啊,他刚收回灵宠,这白鹤长老就带着弟子浩浩汤汤出发了,他就是被抓来充数的。
眼见他们去的地方作案现场越来越近,他开始觉得大事不妙,忙问身边弟子他们这是做什么。
那弟子告诉他是去抓偷兽贼,原来白鹤长老不惜下血本在每一只净水兽身上下了追踪法印,只要净水兽一死,他们的方位就会被暴露。
暴殄天物,这么珍贵的法印竟然被用来抓小偷,可见白鹤长老多么痛恨他们俩。
理所当然地楚沅元被抓了,而陆拾玖侥幸逃过一劫。
楚沅元不知这其中曲折,只觉得陆拾玖是个双面人。
楚沅元和陆拾玖之间的眉来眼去,全被身侧的宋辞纳入眼底。
他不经意地看了陆拾玖一眼,发现是个十分不起眼的弟子。
宋辞毫无印象,这人却和元楚有些交情,不由多看了两眼。
第一眼,普通。
第二眼,普通至极。
第三眼,翻来覆去看还是普通。
为何这么普通的人元楚会青眼有加?难道有什么过人之处是他不知道的?
思绪还未来得及扩展,一阵阵强冲击力的音波攻击生生惊动了雪地里各怀心思的三人。
殿内传来白鹤长老雄浑有力的哭嚎声:“宗主,老朽兢兢业业在宗门工作了数百年,从未有过差错。就是因为恪尽职守,宗门才把养鹤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老朽,这可不是哪个随随便便的长老都能干的活,老朽对宗门那可是忠心耿耿、日月可表......”
“现如今老朽呕心沥血培育出的宝贝被糟蹋成了这样,实在是心痛难当。费了一番苦心终于抓住了那该死的贼,宗主一定要严惩才能消老朽心头之恨呐......”
语调慷慨激昂、沉郁顿挫,颇有几分唱大戏的天分。
赵掌门一个头两个大,前脚才夸这侄女不错,后脚这好侄女就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
白鹤师叔出了名的会唠叨,在他细数第八遍自己为宗门的做出的功劳之后,赵掌门终于受不住了,他答应一定会好好处理这件事。
楚沅元看见掌门和白鹤从和光殿出来了,赶紧做出一副认真忏悔、悔不当初的表情。
赵玄真目光在楚沅元和宋辞之间来回徘徊,别有用意道:“天意如此,你们两个还是搅合到一块去了,先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啊。”
搅合?楚沅元歪头看向宋辞,也不能算搅合吧,宋辞充其量是个无辜的路人。
倒是宋辞瞳孔一缩,有种想法隐隐破土。
那日撞破元楚和楚不修后不久,他便携礼拜访了晴雨峰。从秦久月口中知道只有楚不修回来了,楚沅元却一直杳无音讯。
有关楚沅元的事,他总是会多些重视。
宋辞看向元楚,那双眼睛确实有记忆中的样子,只是时隔太久,有些模糊不清。
如果真是同一个人,为何要隐姓埋名乔装成新弟子?
只是苦于没有机会接近元楚,这些时日除却听讲的时间外,元楚都是避他如蛇蝎,不愿同他靠近。
她人缘好,总能与别人搭上话,就算是陌生人也能很快熟络起来。不像他自己,一开口就是冷场。
他们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宋辞手指无意识摩挲,彰显主人心绪不宁。
赵玄真无奈叹气:“说说吧,怎么回事?”
楚沅元露了个讨巧的笑,认错态度十分积极。她同掌门将前因后果说了出来,顺便反手将队友陆拾玖卖了个底朝天。
楚沅元抱歉看了一眼宋辞,她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把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