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握住她的手，冰凉得厉害。
何姐姐可能没见过妖物，现下听闻妖物在体内才会如此惊恐。
楚沅元自责道：“怪我没说全，那狐妖已经被我们几人抓住，何姐姐不必再担心了。没事的，都过去了。”
楚沅元轻抚何皎皎的手，试图让自己给她带去点暖意。
何皎皎脸色仍是难看，但是至少没有方才那般惨白到面无血色的地步。
她深吸一口气，勉强露出个笑容，道：“刚刚一时被吓到了，现在我已经好多了。楚楚不用太担心我，现在就是有点虚弱走不动路，缓一缓就好了。”
“何姐姐要不就先在这里休息一会，那妖物已经生不出什么波澜。等我向我师姐禀明完情况，再送你回府。”
没人看了不会担心何皎皎的身体。
先前狐妖还在她体内的时候，虽然面色看起来苍白了一些，但是整个人还有精气活力。
现在狐妖离体后，何皎皎像是被抽干了一样，一下憔悴了好几岁，甚至连鬓边都生出几根白发。
楚沅元从乾坤袋中掏出一瓶丹药，塞到何皎皎手中。
何皎皎疑惑看向她，楚沅元解释道：“这是固本培元的丹药，那狐妖附体终归是伤了你的身体，还好发现的及时，长久下去定会有损性命。”
凡人没有灵根灵脉，自然吸收不了修仙之人所用的灵丹妙药。
稍微高阶一点的丹药，凡人都会承受不住爆体而亡。
楚沅元给的都是些能用的药，既不会让凡人之躯受不了，也不会坏了他们阴阳命数。
何皎皎紧紧握住瓶身没有说话。
少顷，她才反应过来，突兀开口：“楚楚，谢谢你。”
楚沅元报之微笑：“何姐姐，这是我应该做的。”
行侠仗义，除魔卫道。
是他们每个天剑宗弟子所担负的责任，如今捉狐妖护百姓，都是她应当做的。
何皎皎虚弱一笑，向四人道了谢。
楚沅元出了门，见陆拾玖脸色有些复杂，她问：“怎么了？”
莫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处理好？
刚刚进房门，陆拾玖看见何皎皎的样子开始，就一直很沉默。惯来嬉皮笑脸的他竟也有这么寡言少语的时候。
陆拾玖摇摇头，复而惆怅道：“只是想到了凡人至多百年寿数，与修道者比太过短暂易碎。有如蜉蝣，朝生暮死。”
楚沅元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到元宵节那天，陆拾玖是因为何皎皎的事情想到了自己妹妹吗？所以才会生出颇多感慨。
楚沅元来到这个世界，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寿命长短的事情。
在现代的时候，大家都一样，没什么谁和谁比寿命这个问题。
楚沅元每一天想的都是怎么样把工作做好，拿更多的工资。
至于活多久，楚沅元不在意，随心自在过好每一天就是值得的。
来了书中世界，身边都是同她一般修道者，楚沅元还未曾感受过生老病死、分离之苦。
此刻经陆拾玖这么一说，她才品咂出几分难受。
有那么几秒钟，楚沅元脑中浮现出与何皎皎在一起的画面。
无论是谈论到不能去九云城自我开解的玩笑话，还是流民与自己众生平等的超前思想，无一不充斥着何皎皎的豁达与高洁品行，能如她这样在凡间过一遭，也不虚此行了。
楚沅元释怀了，她道：“虽朝生暮死，然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它们亦能活出属于自己光辉灿烂的一生。”
她拍拍陆拾玖肩膀：“拾玖哥又何必忧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