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
苏木抱头鼠窜,在红木家具之间灵活且熟练地窜来窜去,还不忘偷偷处理了手里那支剪坏了的花。
“老秦你听我解释!”
“你说。”
老太太拄着拐杖站住,眯起眼睛盯着她瞧。
“您知道我是被我爷爷收养的吧?”
苏木蹭过来扶住老太太的手臂。
“我爷爷是从大城市一个人搬到我们村子的,几乎在我们村子里面当了一辈子的村医。前两年他过世之后,我家——也就是村医院就几乎废弃了,我们村里其实现在人还挺多的,风景好,水土好,交通也便捷,很多老人回去养老,也有年轻人在家种地创业,我小时候就跟着爷爷看病,村里也确实是需要一个村医的。所以我想——”
“你们村子里现在还有多少人?”
老太太没那么好糊弄,抽出手臂坐在苏木对面的沙发上。
“几百号人总是有的,农忙的时候还有些短工什么的。”
“我得去看看,才知道你是不是在糊弄我。”
秦老师终于松开了手里的拐杖。
眼看老太太情绪趋于平和,苏木赶紧眼疾手快地把那根打人很疼的拐杖藏在了沙发后面。
“您放心,我回去翻修一下家里,既然要把村医院重新开起来,就得把各个屋子都整治一下,等过几个月——”
“具体几个月?”
“三个月,行不行?三个月后,我就接您过去看看。”
“那你给我立个字据。”
“啊?”
“你不敢?”
“立!我马上就写!”
苏木熟门熟路地去秦老师家的书房取了纸笔,埋头吭哧吭哧给秦老师立字据。
兴许是从小是中医打的底,再加上学医五年,她那一手龙飞凤舞的字,让秦老师都眯起眼研究了半天,才挥手示意她通过。
“忙完就来吃饭吧,小苏买的菜新鲜,秦老师可得多吃点儿。”
阿姨凑空迎上来,笑眯眯地去扶秦老太太,还给苏木使眼色。
“你就会替她说话!”
泰老师笑嗔了一句,起身来到餐桌旁。
苏木狗腿地跟上去,替她拉开椅子。
“我可是人见人爱!您不也喜欢我吗?”
“厚脸皮!小林,给她盛碗汤。”
“我就知道您疼我,林姨炖的汤是我喝过最好喝的,您也来一碗吧。”
在秦老师家吃完晚饭,苏木并没有急着回宿舍,她今天出门特意带了外套,包里还装了口罩和帽子,回老家前,她还有件事要确定。
苏木管培时就在学校的附属医院,离学校不过几百米的距离,她来到医院门口,熟门熟路地套上口罩,外套和帽子,把头发挽在脑后帽子里,弓了弓腰,在医院大厅找了个眼生的大眼睛年轻护士。
“您好,我想问一下,我想打听一下,现在张医生的号好挂吗?”
医院什么打扮的人都有,刚来不到两个月的小护士便没有多打量她,快言快语道:
“医院好几个张医生呢,你说的张医生是哪个科室的呀?我帮您在这边机器上挂个号?”
苏木拉着护士的衣袖,压低了声音。
“就,我听说你们这边有个中医很好的张医生,五十岁出头,男的,亲戚介绍我带我爷爷来的——我爷爷腿脚不方便,我先来问问。”
“那位啊。”
小护士眼睛一亮,有些警惕地注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护士长不在,也没人注意到这个角落,才压低了声音。
“那位张医生出了点事儿,停职了,还可能要提早退休,您再看一下其他医生吧。家人生病,还是该找个医德好的。”
“出事儿了?那是,那是不行,多谢您提醒,那我再看看,真是多谢您了,我们外地人消息不灵光,真是……”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苏木心满意足地道谢离开,帽沿下的眼睛弯弯。
好耶!那混蛋身败名裂了耶!
忘记了弯腰,已经大步离开的苏木没有听到,小护士在自己身后轻声嘀咕。
“人品不好,手里有人命的医生,技术再好也不敢把命交到他手里呀。”
今天也是拯救了别人的一天呢~
表扬了自己一句,小护士再次精神饱满地投入了工作,看到一位不断抬头打量指示牌的中年妇女,迎上去语调轻快:
“您好女士,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在宿舍一个人睡觉的滋味怪怪的,一夜辗转反侧,苏木次日一大早就爬起来开始打包行李。
已经是离校的最后一天了,楼道里安静的过分,回家还要装修家里,手头不宽裕的苏木雁过拔毛,连门后贴着的镜子都用泡沫纸打包装了起来,这块镜子当时可是她和桑冉在学校超市精挑细选,照人最好看的一块儿,质量也好,苏木预备带回家接着用。
反正都叫了最大号的车搬家,能带走的都带走!我可真是勤俭持家的小能手。
忙活了一早上终于忙完,苏木叉着腰,满意地上下打量自己大包小包的行李。
半个小时后,一辆厢式卡车停在了女生宿舍楼下,不仅路过的学弟学妹都在看热闹,连对面楼的宿管都被惊动了。
毕竟毕业叫了一辆卡车来搬东西,还成功开进校园到宿舍楼下来,也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小苏啊,还真是你!”
车门打开,卡车上跳下来一个面容憨厚的中年男子。
“我就说这个地址熟!还跟你婶子说会不会是小苏要回来了,咱们村子里可是早就盼着你啦!村长早就带我们开过会了,翻修村医院的钱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回去下命令开工呢!”
来的人居然是苏木家里同一条街上的邻居王叔,苏木小时候爷爷忙,她可没少去王叔王婶家里玩儿,她现在还记得王叔家院子里有棵无花果树,结的果子特别甜。
“王叔您客气了,什么命不命令啊,我回去还要靠乡亲们给我口饭吃,村医院简单翻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