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离从邬盈如的房内出来后就直接找到了在门口静待的步月歌。
“情况如何?”步月歌轻声问道。
“还不清楚,但是稍微有了一点线索。”长离摇摇头,“你在外面有什么发现么?”
“邬府管理森严,下人都是井然有序。”
步月歌同样提供不了更多的讯息。
“她的哥哥姐姐呢?”长离回想起邬训口中提及的一子二女,忍不住问道。
“邬家大公子早已娶妻,现在在渝州担任县丞。”步月歌回忆着管家刚刚提及的有关邬府的事情,“邬家大姑娘也已经嫁人了,长居荥阳郡。”
“那问题多半还是出在邬盈如自己身上。”
长离略思索了一下,回头望向邬盈如屋外的小丫鬟莺莺,高声道:“莺莺,过来一下。”
那原本还有些昏昏欲睡的小丫头猛地惊醒,她提着裙子小跑到长离面前。
“仙长,有什么事么?”
“你是邬姑娘的贴身婢女是吧?”长离示意她不要紧张,柔声问道。
“嗯嗯。”莺莺攥着裙子,抿唇应道。
“那你知道,你们姑娘近来有什么异常么?”
莺莺见长离平易近人的样子,心中提着气松了一半,她认真地回想这段时间以来邬盈如的情况。
“除了偶尔半夜惊醒外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半夜惊醒?”长离问道。
“我们做贴身婢女的一般来说应该是要睡在外间的,但是姑娘平日里正常的时候特地吩咐让我们不用留在屋内,因为有人在的话她会睡不着觉。”
莺莺老实道:“只是老爷还是吩咐我们要留意姑娘的情况,所以我一般晚上的时候会经常起夜看看姑娘那有没有什么不妥。”
“前段时间,姑娘晚上的烛火都会在亥时的时候亮起来,我有一次问她发生了什么,她说她做了噩梦,特地叮嘱我不要告诉老爷,免得让他忧心。”
“每天晚上都会这样么?”长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但是一时间说不上来。
“不是每天,就是隔几天会发生一次。”莺莺摇摇头。
“那……邬姑娘平常会做什么?”
“姑娘喜欢养花,那边的几株玉腰奴都是她养的。”
莺莺的手指向邬盈如屋外的一片花田。
那片花田距离邬盈如的屋子很近,推开窗就能看见。
玉腰奴的模样很奇特,花瓣沿着纤细的花梗层层开放,风吹过时仿佛振翅欲飞的蝴蝶,朝着遥远的高空。
“嚯,这邬姑娘养花养得还挺好。”明夷啧啧称赞。
长离却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玉腰奴这种花很娇贵,向来只有极其熟悉花艺的花匠才能呵护得极好。
“你们姑娘,只养这一种花么?”长离不动声色地打探道,“她会和花匠谈论养花的事情么?”
“只养这一种花。”莺莺犹豫了一下,“姑娘素日里不怎么和人交谈。”
“那这些花,是邬姑娘什么时候开始养的呢?”
莺莺的脸色瞬间有些奇怪,她开始支支吾吾的。
“你不知道?”长离轻声问道。
“我不知道。”她叹了一口气。
“你不是她的贴身婢女么?这么大块花田,她怎么可能瞒得过你?”明夷觉得很奇怪。
“我……我是新来的……”莺莺的声音越来越轻。
长离却并不意外,正常人家中的贴身婢女都需要从小培养,莺莺年岁比邬盈如小上很多,一看就不是邬盈如原先的侍女。
“原来的婢女去哪了?”长离柔和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莺莺摇摇头,“我就是前一段时间才来的,邬家的事情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
“管家应该会知道。”
长离告诉莺莺她可以回去了,转身与明夷的人二人说道。
“那我们去问问?”
“被换走的婢女,应该知道些邬盈如的事情。”
长离等人来到前院时恰好遇到管家,他的手中还捧着一叠簿子,不知道要去哪。
“我们想打探一个事情。”长离上前一步道。
“诶诶,仙长们好。”管家放下手里的簿子,“有什么事情尽管问,小人一定知无不言。”
“邬姑娘原来的婢女,去哪了?”长离的眼神掠过桌上的簿子问道。
“你说稚容那丫头啊,她被她爹娘赎回家啦,据说已经嫁人了。”管家恍然大悟道。
“嫁人?”长离再次听到了这个敏感的词汇。
“对啊,她和小姐一样大的年纪,正好家里有了点余钱,她爹娘就把她赎回家了。好像过了没多久就嫁人了。”
管家从厚厚的簿子中抽出一册,翻开几页后指着一处给长离看。
上面赫然写着:袁稚容,八岁入府,十六赎身。
“这位稚容姑娘,不知家在何处?”长离问道。
“你们从这出去,往东走约莫三里地就到了。”管家向东一指。
“多谢。”长离点点头,向身后的明夷和步月歌示意了一下,就往邬府外面走去。
袁家所在的地方有些偏,周围大多都是庄户人家,见到长离等人时难免交头接耳,目光中都带着好奇。
“这位老丈,请问袁家是在这么?”长离上前走了几步,对着一个年岁有些大的老翁问道。
“前面就是了。”那老翁还拄着拐,说话慢吞吞的。
长离点点头,往老翁所指的方向走去。
只见袁家的院子外面站着两个妇人,二人嗓音大而尖利,仿佛在争吵什么。
“没良心的东西,从前你们家苦的时候对着我们就是哥哥姐姐的喊着,如今有点小钱了就断了亲戚往来,这钱是怎么来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说话的妇人憔悴的脸上布满了皱纹,说话的声音却中气十足。
“你瞎说什么呢!我家钱来的堂堂正正!不就是要钱么?给你就是了!”
另一名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