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了，但她硬是压着，没有喊一句苦。”
面对和自己境遇相同的人，深思熟虑后，于笙安慰：“如果他妈妈还在的话，肯定会很欣慰的。”
“其实你外婆的病也不是不能治，我们可以通过肺移植延长寿命。”
于笙重燃希望：“那现在医院有供体吗？”
“有，但我需要给病人做一个全身检查，符合移植条件才能进行手术。”
于笙攥紧拳头：“可以，可以的，只要能救她，怎么样都行。”
医生话锋一转：“但费用这方面你得考虑一下，这可不是一笔小费用。”
“多少钱？”
“二十万。”
二十万对于于笙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哪怕是在于北城的存款里。
杨秋华和于北城一年的工资也才十万而已。
也就是说，足足两年，不吃不喝，才能凑够外婆的手术费，其中还不包括术后的治疗和住院费。
“钱我会想办法的，请你务必救救我外婆。”她的肩膀微微塌下去，坚毅得让人心疼。
医生提醒：“钱固然重要。但你记住，千万不能为了钱，做出让将来的你后悔的事。”
“我知道了。”
……
从谈话室出来后，于笙无力地瘫坐在座椅上，放佛下一秒便会在日光中化为灰烬，就此散去。
杨秋华刚回来，一眼就看见坐在门口的一排座椅上的女儿。
“医生刚刚跟你说了什么？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听他危言耸听……”
“肺移植。”
杨秋华心头一紧：“那得多少钱啊？”
“二十万。”于笙竖起两根手指。
“二十万？！”几乎是惊叫出来，“你没答应吧？”
“我已经答应了。”
“你傻啊！”杨秋华心痛地捂住胸口，“我们家哪里凑得出二十万啊！”
“不要你的钱，用我爸和我自己的存款。”
杨秋华和于笙差不多高，所以于笙看她的时候不需要抬头。
只见于笙平视前方，语气冷得要命：
“当然，我也不会忘记，是你对外婆见死不救。”
-
当天晚上，主治医师为于笙外婆做全身检查。
过程中，外婆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艰难地用胳膊撑着身子，问：
“医生，不是昨天才进行的检查么，为什么又要检查？是不是接下来有什么手术啊？”
“如果条件可以，会有一个肺移植的手术。”
“能帮我一个忙么？”外婆恳求道，“就算我身体允许，也请告诉我外孙女，我身体不行，做不了手术。”
医生拿放医疗器械的手一顿，抬头错愕地看了外婆一眼。
“我知道你们不理解我的所作所为，但这是最好的做法。”外婆笑着说，“我家的情况我自己也清楚，平时孩子连个补习班都报不起，更别提手术费了。”
“我外孙女还小，我不希望她因为钱走上什么歪路，不然我这个老太婆就是罪该万死的大罪人了。”
“您不用这么说，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死的权利。”
良久，外婆缓缓冒出一句：
“可我更希望他们过得好。”
在这个秋意将至的深夜，她跟一群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吐露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