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医生,她为什么会流产?”
“原因你自己不清楚吗?我们化验时,在她体内发现了少量□□。连那种东西都敢沾,流产都算好的了……”
“那这次的费用怎么算?”
紧接着,梁雯浅听见医生报出一个天文数字。
纪方凌大叫:“什么?!一个流产手术怎么可能这么贵?!”
“装什么,来这儿的病人无非都是乱搞男女关系,并且不想让别人知道的。更何况我们替你保密,多收一点不是应该的吗?”
“钱不是问题,你要的我可以给你,但今天的事你要是敢往外说一个字,你就完了!”梁雯浅撑着床,艰难地开口。
见她醒来,纪方凌激动道:“浅浅姐,你醒了!”
纪方凌没有梁雯浅会做事,把梁雯浅送进黑诊所已经耗了她半条小命。
现在梁雯浅醒来,也就意味着没她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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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课结束,于笙背上书包准时赴约。
为了找祁灼,她翘了一节晚自习。但作业还没做,干脆就把包背出来了。
蒋禾木软磨硬泡,终于让于笙同意带上她。
时间过半,蒋禾木逐渐没有了耐心,在原地直打转:“他不来咱们就走吧。”
在手腕上佩戴一块手表是学霸的标准特征。于笙看了看表。反正她也没什么事,于是决定再等一会。
话音落下,穿着职高校服的人出现:“谁讲的?”
于笙:“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临走时被老师喊去整理资料。”
蒋禾木叉着腰,阴阳怪气:“职高的事还那么多啊,混上干部了?”
祁灼不冷不热地扯了扯嘴角:“你说这话酸味真浓。”
“我酸你什么?”
“行了,别吵。”于笙突然后悔带蒋禾木过来了。
似乎是怕两人吵架,于笙随便找了个理由,支开了蒋禾木。蒋禾木不愿意走,她就承诺自己结束就去找她。
望着蒋禾木逐渐走远,于笙这才问祁灼:“我外婆的医药费是你付的?”
“嗯。”他蹲下,从口袋的烟盒支出根烟,随即叼在口中。
这烟是徐峥给的薄荷双爆珠,他牙齿用力,薄荷味顿时弥散开来。
“谢谢,我会还你的。”
祁灼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你除了‘谢谢’还会说什么?”
于笙切换到另一个话题:“你在英才职高过得怎么样?”
祁灼晒笑,狠狠吸了一口指尖的烟:“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
“我听说职高很乱,里面的混混很多,你会被他们欺负吗?”
说这话时,于笙显然忘了,眼前的这个人才是真正的“混混”。
“我会被欺负?开玩笑。”
其实,刚来职高那段时间,祁灼确实被不少人找过麻烦。一下跌落神坛,给了英才职高的人机会。
转到职高的第一天,祁灼就被一群人围堵在操场。初来乍到的他在英才没有什么熟悉的朋友,只能凭一己之力对抗一群示威的“叛乱者”。
落在一个人生命中的雪或许永远不会融化。当灾难来临时,每个人都是孤独的个体。
青砖上的水坑被路过的行人踩了一脚,上面倒影的少年的身影晃晃悠悠。学校路边的一棵老树如一支雪茄,把秋天慈悲地吸进肺里。
于笙忽然问:“那你还高考吗?”
职高有几个人会参加高考?
大多是在类似小型社会的学校中混日子,毕业后被分配到工厂干活,一辈子混吃等死。
接着,少女无比认真地说出一句话。光与暗平铺直叙在熠熠生辉的眼眸,大雨将至时仍剩三分明。
“祁灼,我们一起考大学吧。”
糜烂、冰封的心跳,在荒野里无处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