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四平城突然热闹起来。两百多警察拂晓时分闯入五六户人家,将其中人等一网打尽。 扫黑除恶行动自此正式开始,四平暂时不许进出,警察们在四平城内大捕三日,监狱很快就人满为患。 到了第五日,新告示震动了整个四平城。市长彭敏生勾结诨号‘孙齐天’的匪人孙二,数年来做了许多恶事。此时孙二被捕,交代出彭敏生。彭敏生已经被革职下狱。 永昌商会众人被这消息震惊到不知所措。就听有人已经哈哈大笑,“我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今天。可是报了两年前的仇!今日我请大家喝酒,庆贺彭敏生与孙二下狱。” 大家看去,原来是被孙二打伤过手下的一位老板。 周永昌仿佛完全没听到这话,他对众人说道:“吴三哥卧病多日,我们当请医生前去吴三哥家问诊。” 商会成员皆说应该,立刻有人奉命而去。路上见到吴有平正与何锐手下军官走进华清楼。商人很想装作吃饭,跟上去看看。到了华清楼门口,就见通向二楼的入口处有警卫把守,只能作罢。 此时吴有平已经上到二楼,就见何锐正与三名穿着西服的男子坐在一起。见到吴有平与徐乘风赶到,起身给双方介绍。 “赵兄,徐乘风你见过。这一位乃是新加入的吴有平,毕业于山海关北洋铁路官学堂,乃是四平的市长助理。我写信说要在四平兴建水利工程,就是他先提出。” 赵天麟打量了吴有平一下,赞道:“年少有为。” 何锐又将赵天麟等人介绍给吴有平,大公报记者莫杨倒也罢了。同来的卢道明是留美的清华学生,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土木工程系毕业,专修水利技术。 吴有平大喜,当上关外并无大江大河,家乡四平境内连关外水准的大河都没有,仅有6条小河。各条河流的都是流程短,流量小,河道窄,水位浅,旱季近于干涸。四平人口这些年快速增加,已经是十年前的两倍还多。水源不足的问题更加凸显。 吴有平就听何锐问道:“赵兄要在四平停留多久?” 不等赵天麟回答,大公报记者莫杨插话进来,“何督军,现在京津都知道你前往关东总督府,说服日本退兵的事情。请问何督军,当时难道不怕么?” 何锐笑道:“为国效力的事情,为何要怕?” “难道何督军就不担心日本蛮横无礼,无法完成使命?” 吴有平觉得记者实在是无礼,对着已经完成的事情问些莫名其妙的话。 何锐笑道:“难道是莫记者以为我在会谈中答应了日本什么条件?” 听到这话,不仅是吴有平,全程参加了会面的徐乘风眉毛一立就要开口。 何锐挥手阻止了徐乘风发怒。莫杨仿佛没看到何锐部下的不满,“京津不少人称呼何督军为外交奇才。不过也有人说,何督军是许给了日本人什么好处。我身为记者,有报道事实的责任。这才冒昧询问何督军。” “这篇采访会刊登出来么?”何锐问道。 “若是何督军肯据实已告,我当然要刊登。” 此时酒菜已经上齐,何锐请大家开吃,自己边吃边聊,除了没讲三井康木在内的私人关系之外,将在会面中对中日贸易的看法全讲了出来。 莫杨越听越是讶异,“何督军,难道日本竟然这么简单就答应下来?” 何锐笑道:“日本的蛮横是为了利益,日本讲道理也是为了利益。如果讲道理的利益大过蛮横的利益,日本为何还要继续蛮横?” “可是……”莫杨有些迟疑。 “这样的合作关系绝不会长久持续下去。等欧洲大战结束,就没了合作基础。那时候中日双方的利益自然要换个模样。还请莫记者务必写下这句话。” 莫杨忍不住叹息道:“请何督军放心。可何督军就不担心么?日本人看到《大公报》上这篇报道后会提前翻脸。” “莫记者报道就是。出了什么事,我何某自会承担。” 何锐端起酒杯,“诸位远道而来,敬大家一杯。” 喝完,何锐端着酒杯来到卢道明面前,向卢道明伸出手。 卢道明虽然有些诧异,也起身与何锐握手。何锐诚恳的说道:“欢迎卢兄来到四平来。四平缺水状况越来越严重,莫说发展工农业,城区吃水都要不足。卢兄能到四平走走,已经是四平百姓值之幸。来,我先干为敬。” 说罢,何锐一饮而尽。随即命道:“有平,来给卢先生敬酒。” 吴有平是真的想请卢道明这水利专家留下。连忙到了卢道明面前,诚恳的说道:“卢先生。我乃是四平本地人,何督军到了四平,四平百姓总算是能过上安定的日子。卢先生来了,我觉得四平百姓终于有望能过上好日子。不知卢先生可否会留下来,帮四平一把。但凡卢先生有命,我等将全力相助。” 卢道明没有回答,而是看向赵天麟。就听赵天麟问道:“为何只问卢兄,却不问我?” 吴有平愣住了,倒是何锐正色问道:“赵兄不会故弄玄虚的人。可我着实不敢相信竟然能有如此好运!” 赵天麟微微叹息:“何兄,天津法租界当局计划侵占老西开地区,天津一批绅商发起成立天津维持国权国土会,请我担任副会长。法国人蛮不讲理,政府畏惧法国人,反倒打压国人。我对政府失望透顶,见到何兄信件,便辞了校长,来投奔何兄。” 听赵天麟这样的人物也因为对何锐有期待而前来加入,吴有平感觉追随何锐没错,只觉得心潮澎湃。 青年军官们纷纷起身,正想表示欢迎,就见何锐正色问道:“赵兄可还记得咱们分别时我所说的话?” “当然记得。”赵天麟颇为感慨。 “有赵兄等人加入,中国解放之日又能早上几日。”说罢,便向赵天麟伸出手。韆釺哾 赵天麟与何锐紧紧握手,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几日后,天津《大公报》上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