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溪,燕府的女主人,即燕子翎的娘亲。
此刻正在燕府门口等待着孩子们的归来。与康府不同,即便燕铮和凌溪恩爱如初却只有燕子翎这一个孩子,等于两父子在外征战的这十年来,燕府只有凌溪这一介女子操持着这个家大大小小的事务,冷情孤独之余琐事还繁杂,这十年要说没有变化是假的。
女人看着浩浩荡荡以燕府而来的军队,常年悬着的心也终于能落下了担子,满是欣慰,常年紧绷的家主的威严形象,此时都能放松一些
“娘亲,翎儿回来了”燕子翎下了马立刻就给了母亲一个大大的拥抱
“回来就好,好孩子”凌溪的眼角在这一瞬有些湿润
莲安在一旁有些局促,也不知该上前问好还是原地不动等待安排,眼前的女人,未来也是她的“母亲”了
凌溪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害羞的孩子,温柔的朝莲安招招手“好孩子,来娘亲身边”
娘亲,多么陌生的称谓,从此她也是有家的人了......
曹公公完成自己的任务之后,简单与凌溪寒暄了几句就带着随从们先行告退了,凌溪挽着两个孩子的手一同返回燕府,让他们多给自己讲讲在军中遇到的趣事,字里行间多是高兴和满足,未来亦不用再忍受骨肉分离之苦
在给莲安安排好房间之后,凌溪把燕子翎喊来与自己聊一些心里话:“翎儿,你多给娘亲说说,莲安平时都喜欢吃些什么,喝些什么,你们这么多年在外边风吹雨打,你们男人就算了,莲安这么多年跟着你们一起,是不是也受了不少苦”
“娘亲你也不问问我过得好不好,开口就问妹妹啊”燕子翎故作伤心的样子逗母亲,实际上他不知道多高兴娘亲可以这么快接纳莲安,刚开始他还有些顾虑,娘亲会不会生气阿爹不跟娘亲商量就私下决定认莲安做干女儿,从而对莲安印象不好。如今是他多虑了,娘亲从来就不是心胸狭窄的人,燕府就他一个孩子,且男多女少,尽是些练武的大男人,这十年里只有娘亲一人本就孤苦伶仃,如今有个女儿可以日日陪在她身边聊些属于她们的话题,娘亲高兴都来不及
“你这小子还会有吃醋的时候,你们父子俩并肩上战场倒是壮志凌云,意气风发,要不是还有康府的三娘子偶尔能陪娘亲聊聊家常,听听曲,否则这十年过的当真是了无生趣”
时隔多年再次听到燕子翎明显一怔,很快又回过神来,忍不住询问起来:“三娘子?是子恒他妹妹?”
“是啊,你忘啦?你们小时候还见过面呢,说起来这孩子也是可怜,自从我的好姊妹走了之后,她生下来就没有妈妈,自从那件事发生啊,这十几年了别说远门了,连家门口的街道长什么样都不曾知道,外界更是不知道有乔儿的存在。你娘我若有时间就会去康府,与她一同赏花看戏,这孩子嘴甜,懂得讨长辈欢喜;天资聪颖,学什么又都能很快上手;品性纯良又温柔懂事;以后谁能娶她为妻,可都是夫家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呐”
话题从妹妹转到了康府三娘子的身上,听着自己的娘亲如此称赞,燕子翎那一颗悸动的心不免得再次萌动,想要听更多关于小娘子的事迹,提到谈婚论嫁之时,燕子翎显然有些局促,耳根子红了一大片,强硬着让自己面无表情的当个倾听者
“对了,过几日咱们家举办宴会宴请宾客,你康伯父代人传话说他们全家一同上门拜访,这意思是乔儿也会前来,也不知是不是那康浚良心发现觉得愧疚,终于愿意带女儿出来见见世面了,趁这个机会将乔儿介绍给各位亲朋,到时候你可得好好照顾一下人家”凌溪还在叮嘱着燕子翎,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腾的一下站起来
“哎呀,差点忘了,莲安初来乍到永州,天天跟你们这些大老粗一起待着,定是没有什么精美的裙装,过几日就是宴会了,莲安也得好好梳妆打扮一番才行,这时间会不会不赶趟啊......”不等燕子翎说话,凌溪自说自话的远去,带人前往莲安的住所,准备给她量身裁衣
看着对妹妹如此上心的母亲,燕子翎笑着摇摇头,抬头看着外边碧蓝的天空,云在风的推动下缓缓移动,思绪不禁放空了起来......
该以什么样的状态,重见她?这个问题,他从返程的第一天想到了现在,想到了许许多多的假设以及准备,就为了真正迎来这一天
十年前,自己本想去找康向恒讨要被拿走的玉葫芦,却一时迷路误打误撞地进入了康府的后院,来康府这么多次,从来没见过康府內还有这样一个别有洞天的地方,后院的植物们被精心打理的格外漂亮,漂亮的都能引来小鸟松鼠之类的小动物在此停留。
粗壮的梧桐树矗立在院子的正中央,树荫宽敞的足以给半个院子遮阴,他不由自主的走进了院子,欣赏着这夏日炎炎却格外凉快的避暑之地,蝉鸣在树干上肆意的喧嚣着,树后的池塘清澈见底,鱼苗们穿梭在翠绿粉嫩的荷花荷叶之中好不快活
没想到子恒家里还有这样宜人之地,竟从未听他提起过,看来是不对外开放的
正当自己看得出神,耳后传来细微的窸窣声音,对声音天生敏锐的他立刻警惕的看向四周,这里除了他还有其他人,循着声音慢慢往声源移动过去,只见一个年纪比他小的女孩子正蹲在地上鬼鬼祟祟的挖着土,像是想藏什么东西
“你在干什么”站在小女孩身后看了许久之后他才默默开口,但小女孩的反应很大,像是真的受到了惊吓,没忍住“啊!”的一声,转头战战兢兢地看着他。他从没在康府见过这个面孔,脸蛋娇嫩皮肤白皙,脸颊的红晕衬托着她白里透着红,尤其是那双褐瞳,一汪清泉般清澈明亮,好似有让人移不开目光的魔力,就是这样一双能摄人心魄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像只受惊的小鹿。
本以为是康府的某个新来的小仆人在这里偷藏东西,她的穿着却完全不是仆人的着装
“你是从哪里来的?你是我们家新来的仆人吗?”还没等他开口,前一秒还在害怕的小鹿,眼神早已转换成了对他的好奇
“仆...仆人?”他不知如何辩解,自己一时间有种被反客为主的感觉。
这只小鹿完全不在意他的反应,自顾自的拉起他的手给他安排了身份,把他认作了她兄长给她找的新玩伴,给他兴致勃勃地介绍起了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