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俗的话“翻译”一句,还不忘故作不懂,询问张仲涧,她理解的对不对。
关于预防鸡瘟的这一页念完,张仲涧看着秦叶,一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憋出一句:“秦公安,你为什么不上学呢?你的理解能力很强,认得字也不少,要是多读书学习,说不定能参加高考上大学呢!”
秦叶总没法说自己前世读过书,现在是在扮猪吃老虎。
她只好搬出原主没上学的理由:“我家没钱供我和弟弟念书,我认识的字,还是跟着把我差点儿淹死的安楚强学的。”
安楚强以前教原主读书识字,原主学了一段时间嫌累,便没继续再学。
张仲涧合上书,看了眼面前的房子,只比他住的牲口棚能稍微强一点,难怪没钱上学。
他一直惜才,经受了多年的打击,本来以为自己改掉了这个“臭毛病”。
今天跟秦叶交谈过才知道,他只是没在农村遇到过蒙尘的明珠,现在遇到了,他的惜才之心再次不自觉地露出来。
他嚅着双唇,不知道经过了多久的心里斗争,还是道:“秦公安,你要是不嫌弃,语文数学物理化学什么的,我都可以教你……嗐!瞧瞧我这张破嘴,我在说什么?!!”
张仲涧猛得站起来,重重拍打自己的脸:“我现在只是个养牲口的,对不起,我……”
“不不不,张叔,您别这样。”
秦叶没想到,张仲涧竟然主动提出要教她。
她一直苦恼着,到底该找什么理由,才能去学习并参加高考。现在张仲涧主动提出来愿意教她学习,她实在是喜出望外。
她连忙阻止了张仲涧自轻自贱的行为,诚恳道:“谢谢您,张叔,不对,应该叫张老师,我愿意跟着您学习。”
……
秦叶跟着张仲涧学习的事订了下来。
刚送走张仲涧,秦母从里屋出来,手上端着留给她的白菜疙瘩汤:“叶叶,吃饭。”
秦叶看看汤里玉米面混着高粱面捏成的疙瘩,心里暗暗叫苦。她实在受不了每天吃粗粮了,汤倒还好,每次蒸出来的窝窝头都剌嗓子。
现在她手里捏着系统奖励给她的粮票布票,但现在还不能拿出来,只能等她在派出所发了第一个月的工资。到时候,她可以借着工资的名义,拿出一部分的粮票和布票。
“叶叶,娘刚才听你说什么,你要跟老张头念书?”
秦母憋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秦叶点点头,趁机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我今天听公安局的同志说,高考还可以报公安大学呢!我想念书,参加高考,要是能考上公安大学,出来以后我可是铁饭碗。”
秦母沉默半晌,才道:“我听说,老张头下放到咱们觉星村之前,是在大学里当教授。”
秦叶以为秦母是担心张仲涧身份敏感,牵扯到自家。
酝酿好说法刚准备劝,只听秦母继续道:“老张头是文化人嘞,认人家当老师,咱是不是得多表示一下,才算不辱没人家?可娘现在没钱,能不能等一段时间……”
秦叶没想到秦母会说出这样的话,先是一愣,旋即笑着搂住秦母:“娘,您忘了,我现在在派出所有工作,每个月都发工资,等到时候发了工资,第一个给娘花!”
到时候,她也可以给张仲涧置办一份拜师礼。
……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里,梧宁县各村都在各辖区派出所的宣传下,进行了鸡瘟的防治工作。
一开始,还有个别村民觉得麻烦,每次自己按照村里喇叭宣传的步骤,给鸡舍消毒的时候,嘴里都骂骂咧咧个不停。
直到鸡瘟席卷了隔壁几个县,各户人家里的鸡都死了大半。
梧宁县各村的村民们才意识到,派出所宣传的预防工作是多重要。
“秦叶,你这次可是立大功咯!”
派出所里,李全揶揄道,“局长不给你颁个锦旗,我都得去找他闹!”
何公安点点头,赞同了李全的说法:“因为鸡瘟,隔壁县最近治安乱得不是一点半点。有人非说自家的鸡,是被他们县养鸡场给传染的。昨天一群人闹着去把养鸡场给砸了,听说还打死了人。省里领导发了火,这不,刚接到的通知——”
他把通知递给秦叶。
秦叶打开,发现上面说,最近两天,省公安厅要特派调查小组来各县,检查指挥工作。
他们县又没出什么乱子,特派调查小组来不来,对他们的影响不大。
秦叶没再关注特派调查小组的事,随手将通知搁到一边,认真道:“这次预防鸡瘟,可不是我的功劳,是我们大队牲口饲养员张仲涧的功劳。”
几人正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秦泽飞似地闯进派出所。
“姐!不好了!咱们村的牲口全被人给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