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梁易言的话题结束了，汽车行进在路上，车内又恢复了安安静静的状态。红灯时，周玄主动开口：“你在医院里和沈毓说的话是认真的吗？”
“你指的哪句？”梁典典在医院里说了太多了，根本不记得都说了什么。
“只要她给你十万，你就帮她。”
“我就是那种有钱不赚王八蛋的人，你说我说的是真是假？！”她笑起来，看向他时就像在说“小孩儿你怎么这么单纯”一样，“我半真半假忽悠她一通，光告诉她现在的处境有多糟糕，不给她一根救命稻草，她怎么相信？接下来怎么配合？她是从犯，就算加上其他的违法案件，数罪并罚也就是个死缓或者无期，能利用上为什么不用？！我又没有打包票她的刑期，判刑是法官的事情，和我无关。”
周玄：“但你现在是专案组的成员之一。”
梁典典：“协助专案组办案和我赚钱两者应该不冲突吧？硬说下来我也就算个热心市民，费心费力赚那么一点点你给我的劳务费而已。”
周玄只觉得梁典典这个做法不对，但选择停止和她继续讨论，她那套理论无坚不摧，短短几句话已经快把他绕进去了。
现在回想上午梁典典和沈毓说的那些话，他都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梁典典和周玄两个人按照严国良给的地址过去了天元律师事务所。
事务所在二楼，和前台简单说明来意后对方电话通知。没多久，一个西装笔挺的高壮男人走了过来。梁典典目测应该有一米九了。
男人非常热情，还有一米多距离就先伸出手，笑着打招呼，“二位就是严副市长介绍来的吧？欢迎欢迎。”
男人说话间走到近前，周玄先握住了对方的手，“您好。”
梁典典也伸出手，与对方握手：“您好。”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钱天元，是这家事务所的老板。黎晋外出了，我刚刚问过他，大概十分钟左右就回来了。”钱天元简单解释完，又说：“二位先随我去会客室。”
周玄：“麻烦了。”
“应该的。”钱天元在前面带路。
梁典典在会客室刚坐下，前台的小姑娘端着茶水进来，放好后又退了出去。
“两位怎么称呼？”钱天元先开口了。
“我叫梁典典。”
周玄看了她一眼，开口做自我介绍：“我叫周玄。”
钱天元：“梁小姐和周先生方便说一下案情吗？虽然两位找的是黎晋律师，但我还是需要了解一下。”
“案件现在还在调查阶段，不方便透漏。”周玄直接拒绝。
钱天元脸上表情一僵，没想过对方会拒绝的这么干脆，“那个……”
周玄：“谢谢理解。”
只这四个字，把钱天元堵得哑口无言，偏偏梁典典和周玄都是严国良介绍来的，他得罪不起，只能干笑着点头，扯了些无关痛痒的话题，一直撑到黎晋回来。
黎晋推门进来的那一刻，梁典典明显感觉到钱天元大大的松了口气，匆忙说了句自己还有工作，逃出了会客室。
黎晋与擦肩而过的钱天元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了。走过来，眼神上下一扫，快速打量完梁典典和周玄：“两位是严副市长介绍来的？”
“是。”周玄点头。
黎晋拉开椅子坐下，“简单说说案情，不方便透漏的地方可以选择跳过。我是刑事律师，但不是所有刑事案件都接，你们先说，我再决定。”
“……”
梁典典隐约感觉到这个人的难搞。从他进来后，虽然没有几句话，但鲜明的个人性格展露无疑。
梁典典把案件做了简单的说明，跳过了很多现在侦查中没有公布的东西。
黎晋左手戴了一个玉扳指，梁典典说话的时候他就在转这个玉扳指，她说完，他也停下了。
黎晋：“我不接，找别人吧。”
“为什么？”梁典典追问。
“她没杀人，但参与了分尸抛尸，法院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没有什么可辩护的。”黎晋说完站起来走了。
还没走出几步，停了下来。似乎是想起来他们两个是谁介绍来的了，又说：“新来了一个刑事律师叫梁开阳，如果你们需要可以找他。”
梁典典只需要一个刑事律师，并不在乎是否有经验：“可以，谢谢。”
“他外出了，明天才能回来，我给你他的联系方式。”黎晋把手机拿出来，看到微信上有人加他，想也不想拒绝了，“微信号你记一下，15112341234，大概情况我会和他说，再具体的你们明天单独沟通。”
顺利拿到联系方式后回到了车上，梁典典按照黎晋给的微信号添加时发现之前发给他的好友申请被拒绝了，“真是个脾气古怪的人。”她低声嘟囔一句，输入梁开阳的微信号搜索，突然发现他们居然是好友……
梁典典放下手机，按了按眉头，“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