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戳穿了小心思,少女也浑不在意,被酒保称作“小孩子”可能会有些不服气。但若是温迪的话——她喝了一口蒲公英酒,真香。
——唔,毕竟是个活了几千年老家伙,不仅日常摸鱼,还老不正经——呜噫噫,太好喝了吧!怪不得他总是念念不忘。
——虽然有时也有蛮靠谱的一面啦,不过平时还是一副不着——一、二、三……四个查尔斯?等等,这是醉了?不会吧,酒量该不会真的……
温迪看着少女猛地趴下去,伸出一只手接住了她的额头,防止其与桌面来个亲密接触,另一只手端起酒杯一仰而尽,连着她剩下的半杯也是如此。
笑意早就爬上嘴角,他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哼出了愉快的曲子,从口袋中摸出摩拉付了账,抱起旁边的少女出了门。
虽然长得不着急,但事实上他也比少女高出些许,不说别的,抱起人走路还是轻而易举的。
温迪将少女送回住处,驱散了身边有些吵闹的风种子。
“嘘——让她做个好梦。”神明毫不吝惜自己的神力,送给睡得香甜的少女一个美好的梦境。会梦见什么呢,真令人期待啊。
……
温迪不是人,啊呸,哦,他本来就不是个人。呃,还是有点怪异。
他是一只风精灵,少女清楚地记得这一点,还是一只活了很长时间的风精灵。
在她的印象中,她是被温迪捡回去的,两三岁的小孩子,不知怎么流落到了风精灵沉睡之地。然后跟着温迪来到蒙德,当年他看上去是十几岁的少年,现在仍是那副少年模样。整日游手好闲,仿佛没有什么能禁锢住他。
“哼!老不正经,每天只会摸鱼!明明可以化成风,偏要在城里困着!大忽悠!成天骗小孩子!……”少女恶狠狠地在梦中骂了几句,忽然惊醒,抓住枕边颤颤巍巍想要溜走的风种子,威胁道:
“不许告诉他!听到没!”
一切色厉内荏都隐藏在发后微红的耳尖处。
然而,此时此刻,凤起地的大树上。
“嘶——”温迪一个翻身坐了起来,用手捂了捂耳朵,有月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在他身边,借着银白月色望向蒙德城的方向,“怎么这么暴躁,要聋了诶。”
——
一年一度的风花节到了,往日满满的委托栏失去了原有的效力,空荡荡地面对着往来民众。
“真的没有委托吗?”少女又向管理员确定了一次,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失落地离开了。
哎,她拍了拍钱袋,骑士团的工资还有七天才发,仅有这些摩拉未免有些捉襟见肘——尤其是在家里还有一个大酒鬼的情况下。
“哟——来了?有没有兴趣参加我的写诗训练班,包教包会哦。”温迪也许是第一次推销这种活动,神色难免有些僵硬。
“学费呢?”在某人黑线的目光下心疼地捂住钱袋。
“免费!无论想学什么我都可以教哦。”他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少女沉思了半晌,“那就,教教我如何写情诗吧。”她拢了拢耳边头发,庆幸今早出门时为了节省时间没有扎起来,现在挡住耳朵倒是刚刚好。
“情,情诗?”温迪诧异地重复了一遍,“你有目标了?”不不不,不能这么直白,太明显了,他有些懊恼。
“也许吧。”少女用脚尖踢了踢脚下石子,不敢抬头去看,生怕对方从自己眼中看出端倪。但与此同时,她也错过了一把摘下那个老狐狸面具的机会。
温迪托着腮,有些不甘地下了决定,毕竟他是崇尚自由的风神,对吧?——对个毛线球球!他今天就是要违背神意了!反正他现在是温迪,又不是巴巴托斯!
“咳嗯。”迅速整理好计划的温迪阁下端起了架子,装模作样倒也有了几分老师的感觉,“写情诗呢,主要……”
少女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简略地记个笔记。
“……大概这样。”温迪收起话头,隐晦不满的视线投向那个无辜的笔记本。岔开话题,“想好要献给风神什么花了吗?”
“唔,”少女看向他发间,“温迪喜欢塞西莉亚花吧?”
“对啊,怎么了?”温迪以为她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险些接不上话。
少女笑眯眯的样子,“不,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