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叶唤船长“北斗大姐头”,她是个豪爽利落的璃月人,给我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哟,万叶你这小子,携家带口啊?”她的嗓门简直大到不可思议,反正我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听到“我是万叶家属”这回事了。
万叶无奈回应:“大姐头别吓她。”却没否认。
“哪能!”大姐头热情地拉着我到达船舱,“头次见着这么水灵的小姑娘愿意上船的,嘿,我不是坏人啊,有什么困难直接找我,或者其他姐姐,省得大老爷们乱着急。”
说真的,我觉得她意有所指:“嗯……谢,谢谢北斗姐。”
之后我就没怎么见到闲下来的北斗大姐头,反而和几个会计混的很好,虽然后来她们说一开始和我搭话也是想看看是什么人让万叶这么上心。
“万叶!万叶!”我将双手拢成喇叭状向上喊。
一个轻盈的身影从瞭望台上一跃而下,周身风穴减缓了冲击,仿佛一片轻的不能再轻枫叶:“又怎么了,大小姐?”脱离四处奔逃的日子后,他便恢复了往日的恣意。
一切似乎已经变了,但又似乎没有变。
“新的料——诶万叶……你别跑!”我掏食盒的手僵在半路上,反手扯住他的围巾,拉着走开。万叶倒也没太用力挣扎,半推半就地跟在后面。
船员们早已见怪不怪,同情地移开目光。
……
万叶坐在桌前,面有菜色。
北斗刚刚结束工作从旁路过,伸了伸筋骨:“嘿哟,爱心料理,万叶真是有口福哈!”
我热情地邀请她过来品尝,她拎来板凳坐下,“那我就不客气了,尝一尝小姑娘的手艺。”
不久,北斗坐在桌前,面如菜色,似乎……真的绿了些……
“那个,姑娘听我一句劝哈,别惯着大老爷们,天天往厨房跑,油烟重,还熏人。”北斗一拍胸脯,“下次让万叶做,我监督!”当真是波涛汹涌……咳咳。
我不好意思地收回了目光。
万叶正喝着水,顺了顺气,又差点儿没让大姐头的一巴掌拍岔气去:“大姐头,我冤啊。”他死鱼眼,仿佛失去了高光,“哪次不是我做饭,她才刚进厨房一周啊!”
北斗姐尴尬一笑:“小姑娘天赋不错,继续努力。”
我收拾好食盒,安慰这两位失去高光的人:“没关系,我不做了,太难了。”
桌边二人长出一口气。
正谈笑间,万叶神色突然一肃:“大姐头,要变天了。”他微闭上眼,“两刻钟后。”
只见北斗“唰”地站起来:“你先带小姑娘去船舱,风暴过去之前不要出来。”说完便风风火火地走远了。
我和万叶这两只“菜鸟”并不能帮上什么忙,总之,不帮倒忙就不错了。北斗姐如是说。
后来,我们顺利到达了璃月。
北斗姐说,不着急,先过了璃月的海灯节再谈下次出航的事,在此之前就好好享受假期吧。
我想,这大概是一个很重要的节日吧。
——
在璃月,异乡人的服饰似乎是很常见的事物,不会引起过多的注视。事实上就我所见,异国旅客在人群中占有不小的比例。
没有奉行的追兵,没有宵禁,没有通缉令,手中还有摩拉,这是多么自由的假期。
我和万叶一边吃一边逛,在他的纵容下将一枚面具扣在他的脸上,万叶转身在摊位上翻找。摊主是个面容慈祥的老奶奶,笑呵呵地问:“小情侣来旅游呀?”
“诶,我们不——”我顿觉脸上发热,一个什么东西盖了上来。
顺着面具上的洞,我看到万叶收回手,又是没有否认:“奶奶,这两个面具多少摩拉?”
老奶奶笑得更欢了,不知想到了什么,明显带上几分揶揄:“不收你们钱啦,本来这也是一对的,刚刚好。”
刚……刚刚好?
我窘然,在这异国他乡莫名其妙有些害羞,扯着万叶的袖子示意他赶紧走。
老奶奶在我们身后似乎还远远地喊了句什么,但我没有听清,万叶这个时候耳朵倒是好使,挥了挥手。
——
一路上,我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刚刚好”、“一对”等词语,连什么时候万叶带我爬上了一座高山都不知道。
寻了处视野辽阔的地方坐下,万叶不等我说出口便自觉地掏出最后一坛樱花酿。
取下面具,山顶凉爽的风便迎面而来,有些冷。
我浅酌樱花酿试图暖身子,万叶这小子,连不会喝酒都不告诉我,要不是亲眼撞见,还真看不出这个吟诗不离酒的浪人酒量小得离谱。
正想着,肩上落了一件枫色的羽织,挡去了寒意。
我想我应该是有些醉了,不然,怎么会将天空中的烟花,认成长野原的盛典了呢?
突然想到,宵宫曾经说过,要留住烟花最美的时刻,我觉得这是个好时机。
伸手盖在他支在旁边的手掌上,我兴致勃勃地转过头:“万叶——”
我愣住了。
在一片绚烂中,他看着我,不知看了多长时间,眼中似有灼灼光华,“我先说吧,”他反手握住我的手,笑,“明年和以后的樱花,也一起看吧。”
我突然不知该如何回答,任由眼泪莫名扑簌簌往下掉,将手里的酒坛塞进他怀里——
“不止樱花,你喝了我的酒,早就是我的人了!别想耍赖!”
“好,不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