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感到一阵头痛,之后这疼痛便绵绵不断,虽不似以往那般痛不欲生,但也刺得睡不着觉。
听到她的喘息,软软像是知晓她的痛苦,无声地舔舐她的额角。
外间传来些许脚步声,紧接着房门就被推开了,施无许叹了一口气,扭头看了过去。
“姐姐,大公子过来了,说是要你过去。”她的嗓音颇为轻柔,总能引得人去看她的脸,可一抬头,就会感到失望。
那般好听的声音,相貌竟是如此的丑陋,面部扁平,脸色蜡黄,鼻子生生地粘在上面,像是没有清洗的砧板上摆放着的剩肉。
她叫坞可,与其他女奴不同的是,她是施无许偶然从一个贵族手中救下来的。因而与旁人不同,她总是低声唤她姐姐。
“他带了几个人?”启身后总是会跟几个人,有时是陪侍,有时是年轻女奴。
“我没细看,但都是些青年男子,看着还挺壮实的。”
来者不善。
虽然启已经许久没有再为难于她,可施无许知道,那只是因为有小公子在,他不敢做什么。而如今小公子一走,他自然闻着味过来了。
脑袋又突突的疼了起来,相比方才的刺痛感,这种更是难受。
她锤了锤额头,低声嘱咐道:“没事,他不敢杀我的,只能等小公子回来。若小公子凯旋,我还未曾回来,你就实话实说吧。”
没有听到回复,只传来轻微的吸鼻声。
施无许走过去,将软软递给她,安抚道:“哭什么,死不了的。”
“可大公子定然会责罚于你。”
“没事,不要担心啦,一些小折磨我还是受得住的。”顿了顿,她又继续说道:“我之前虽然救了你一次,将你接了过来,可那只是举手之劳,且全是因着小公子的身份,我只是一个陪侍,定是救不了你的,所以你将恩情记在小公子身上就好了,我同你们是一样的,你不必如此尊敬。”
“可……可不一样的,若是小公子定不会多看我一眼的。”坞可抬起头,露出那双挤满泪水的小眼睛。
小公子确实不会多看她一眼,倒不是因为她身份低微,相貌丑陋,而是小公子对所有人皆是如此——平等的轻视。
头疼加剧,施无许没有精力再说话,便拍了拍她的肩膀走了出去。
刚踏出房门,就见启大步走了过来,后边呼啦啦地跟了五六个青年壮汉。
她揉着头靠在柱子上,一阵又更甚一阵的疼痛让她有些神志不清,难以维持从前在他面前的木讷模样。
施无许知道,启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会认为她轻慢于他而不高兴。
但现在她要爆炸一样的脑袋根本就不容她想那么多,她尽量压抑着痛苦的喘息声。坞可抱着软软上前搀住她,结巴着解释道:“大……大公子,姐姐……姐姐她有,有头疾,现,现在……”
还未说完,就被走近的启用力推开,“滚开!”
他的声音相比从前低缓了不少,样貌却比从前更甚,秾丽得近乎刺眼。
“几月不见,阿许怎么变成这番样子了?”
听到这个称呼,施无许深吸了一口气,断断续续地呼了出来,细声说道:“大公子……前来所为何事?”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就禁受不住,扶着额头又靠在了柱子上。
“自是寻你,难道还能有其他事不成?”许多年没有听到启这般直白的话语,施无许愣了一下。
“……大公子若是有什么要事就同石伯说吧,我今日身体不适,改日再……”
还未说完,她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回过神来,就见那张格外绮丽的脸近在咫尺。
她好像被抱了起来……
反应过来,施无许挣扎了几下,便无力地靠在他怀里喘息。
听到上方的笑声,感受到启胸腔的震颤,施无许凝神,低声质问:“你这是作甚?待小公子回来定不会饶你!”
施无许深知威胁无用,但她现在只能如此。
小公子虽是嫡子,但启是长子,又素来受王喜爱,无人敢招惹于他。
小公子隔段时间就会做出什么事情或是说了什么话遭人诟病,而启不同,他声名极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