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布局简单,便于走动的。再安排几个机灵的侍女。”
顿了顿另再补说:“厨房的人需得仔细着挑,一定要精于做肉食。尤其肘子,烧鸡这类。还有乳茶。”
几人又突然顿悟,那不叫错觉,那是只对特定之人才会展露的真情。
方才因八卦被训斥的影卫默默又恢复了神采。看来是要将那位姑娘带在身边,主子果然只是嘴硬罢了。流云首领若是知晓此事,定然会很高兴。
他的喜气太过招摇,引得沈澜皱眉斜他一眼:“云千鹤已到了?”
那影卫立时敛起傻笑,恭敬回:“正是,属下来时各类药材和诊金已经耗了三千余两。”
回完话又想起什么,从怀里抽出写满字的厚厚一沓纸张呈上:“这是老大抄的诗,让属下代他问主子安。”
沈澜抬笔写封给云千鹤的简信递出,睨着桌角那沓废纸又道:“演够戏就另寻一处静养,这些有碍观瞻的东西,以后不必送来。”
不用送来那不就是免了?老大知道这个消息,肯定会更高兴。
他满面春风地离开,沈澜没再理会,朝仅剩的那位道:“挑重要的说。”
那影卫点头应是:“姚贵妃大义灭亲,将自己与四殿下从青州案中摘了出去。王爷遇刺一案陛下已催问多次,诸位大臣……”
沈澜不等说完便下了结论:“来者不拒,由他们去。”
影卫应下,觑着沈澜面色又道:“再有便是落月国王女奏请参加春会,说她倾心王爷,宁愿做妾也非要嫁入豫安王府。此事可要压下?”
他口中的春会,指的是宫里特办的盛宴。参加的多是京中达官显贵家的适龄男女,与宫中及近成年的皇子皇女。
形式是才艺的比拼,内核却是相看。
这两年因为战事倒没有办过,但萧珩刚加冠,三皇子萧温也还未娶妻,明年宫中定会大办一场为二人选妃。
“不必。若因此事将宫宴取消,倒是正合我意。”沈澜手指轻点桌面,沉吟片刻又道:“让不想嫁女儿妹妹给本王的诸位好好把握机会。该闹的闹,该骂的骂,本王不治罪。”
影卫明白他的意思,却也有些忧心:“可若王女真嫁进来,未来难免会和王妃起冲突。而且若王爷娶了外族,岂不是处境更不佳?”
“落月不比大胤,王女亦可继位。她怎会屈身妃妾?不过是借我为幌子入京,躲避国内纷争。”
沈澜说到这,嗤哂得有些寥落:“身在局中之人,能得几分情真?”
那影卫从未见过自家主子这幅神情,一时不敢接话。几息沉静后,沈澜吩咐将其他琐碎消息搁下自看,从怀中掏出油纸封,取出被他藏了一路的画。
将其余笔迹都折起挡住,只留出那只小乌龟,递与那影卫瞧过后令道:“下月初五之前,把它找到。”
找乌龟不是难事,可是找一只具体的乌龟,就是大海捞针了。
那影卫将样子记下拓印几份,将找乌龟一事列为甲等紧急的任务,分发下去,再一级级传达。
收到任务的影卫无一不懵,调去参与青州案的任务评级也只是乙等罢了,这难道是只修炼万年的乌龟不成?
然得知此事或许关乎自家主子的姻缘以后,又都一致觉得这个评级理所应当,纷纷开始打着灯笼掘地三尺的搜寻。
*
孟清欢昨夜受惊过度,加之心中装了不少事,睡得实在不踏实。
连日奔波早已将她的作息打乱,前几天总赖觉。今天算难得地起了个大早。
她没吵醒还在熟睡的小妹,轻手轻脚地摸出房间,再一路寻到沈澜的房间外。
犹豫着正要抬手敲门,冷冽的声音却忽从身后响起:“怎不多睡会?”
孟清欢被惊得身体一抖,慌声嗔道:“阿澈哥哥怎么都没声音?怪吓人的。”
说完也不给人辩驳的机会,兀自伸出手又道:“那个……你昨天骑马了,我之前也没能给你施针,想来替你诊诊脉。”
沈澜很配合地将手腕递上。
孟清欢却诊得并不走心,略略探过就将手收回:“确实没什么大碍,但最近还是要多休息少受风。”
沈澜垂首将衣袖理好,好整以暇地靠着廊柱等她下一步。
果然听她状似无意问:“对了,阿澈哥哥的属下昨夜是不是已经到了?你也该赶去青州了吧?”
见她分明失落还故作轻松,他忽起逗弄之心,轻描淡写答说:“正是,原本想午后辞行。你既起了,现在就可启程。”
巴掌大的脸上,那点儿笑意果然挂不住,逐渐凝固成一道细微的僵硬弧线。
孟清欢强自按捺许久,才终于重新启齿。干巴巴回道:“哦。那阿澈哥哥一路当心,务必保重身体。”
沈澜走到她跟前,微微蹲身到与她相同高度,紧盯着她依然毫无光彩的眼睛询道:“不怪我将你丢下?”
孟清欢咬唇晃了晃脑袋,双肩一沉,再将脸埋低下去:“正事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