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郎一把拽走,其余人便也下意识地跟着走。影山飞雄回头发现牛岛在原地没动,刚想张嘴叫人,也被昼神按了回去。
后来牛岛问过昼神为什么当时没有问明情况,而是直接带着队友们离开。
昼神单手托着下巴,语气懒洋洋地回答:“因为若利君当时脸上写着‘里面有贵重物品’嘛~”
Ⅵ
或许因为一门之隔的人是安井,又或许只是因为遇到了在哭泣的女孩,递上手帕是一种礼貌。
所以牛岛若利没有离开。
他想要抬手时才发现自己对肢体的控制似乎不那么自如,敲响楼梯间的门这样简单的动作都有些虚软,他开口说话时感觉到嗓子发紧,吞咽两次之后才如同往常一样开口:“他们走了。”
安井向他道谢,同时如他所料地,没有记住他是谁。
为哭泣的女孩递上手帕是一种出于社交礼仪的礼貌,再多做停留就太过失礼,他便起身告辞。
电梯间的人已经走完,牛岛独自对着紧闭的金属门慢慢地舒了一口气。
牛岛盯着电子显示器上的数字又站了好一会儿。
他终于记起要按下楼键。
Ⅶ
“她没有记住我。”牛岛说。
“她?啊,小诗夏。”每周必定有一次的通话时间,天童飞快地猜出了他话里具体指代的人,“因为若利根本没有和小诗夏认识过呀。”
“天童。”
“嗯嗯?”
“我知道。”
“但是你刚刚在抱怨哦。”
“没有抱怨。”
“虽然语气就像是韩国电视剧里女朋友出车祸失忆之后把自己忘了的男主角一样。”
“我只是陈述事实。”
“好吧好吧~”
挂掉越洋电话之后,牛岛下意识地回忆起今天看到的安井。
她与半年前没什么变化,虽然穿着郑重的深色职业套装,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剪了,现在只到及肩,利落许多,但还是一脸的稚气未脱,比起职场人更像学生。不过她在他的印象里最鲜明的还是面对欺负人的那些男生事微扬着下巴严厉而认真的模样,与她抱着膝盖缩成小小一团红着眼睛掉眼泪的样子反差巨大。
以及,她不记得他。
Ⅷ
牛岛第二次在俱乐部见到安井的时候对方还给他了一块新的手帕。
还有一次迟来的自我介绍,然后他们才算是正式认识了。
后来其实他们也并不会怎么遇见,毕竟安井只在有工作的时候才会来AD俱乐部。后来牛岛被天童提议问安井要联系方式:“毕竟有问题想要问小诗夏嘛”——他是这么说的。
牛岛若利觉得很有道理。
然而在下一次安井因为工作来俱乐部,结束关于他当月的一些拍摄宣传档期的沟通之后,牛岛沉默地看了对方一分钟都没能把要联系方式的话说出口。
当天仙台下大暴雨,牛岛询问需不需要送她回家时得到了“有人来接我”的回答。几乎是在他们对话刚结束的时候,有一个穿着长风衣的男人打伞到门口招呼:“诗夏,走了。”
“马上来,宏纪等我一下,”安井向他告别,“那再见了,牛岛先生。”
“……再见,安井小姐。”
Ⅸ
其实牛岛若利对安井诗夏一无所知。
他知道的只有在他面前时的安井,而这些时间只占对方人生中很小很小很小的一部分。
而不止是他,大多数人在理解他人时都会通过自己的经历与理解来代入,所以牛岛若利之前并不知道,在工作与指责之外,在热爱与目标之外,年轻人还在追求一种感情。
“啊,原来小诗夏已经和别人LOVELOVE了啊,”天童叹气,“那若利的问题还要问吗?”
“我想。”牛岛将那块新的手帕收进书桌抽屉里带锁的盒子中,轻声回答。
“那并不合适。”
Ⅹ
后来牛岛没有再问安井要联系方式,也没有什么过界的举动,那个问题如同被锁起来的手帕一样被埋在厚重深黑的土壤里,静静地,沉默地,如同一颗石子。
直到有一天,他在结束内部的训练赛后,在离场之前,那个他会不自觉给予目光与注意力的人穿过人群:
“牛岛先生,请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