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沈醉道:“当时只觉他特别奇怪,碧落宫的刺杀和栽赃更让我确认他不是一般人,真正让我确认的,则是那晚。”
江璃摸着下巴:“我明白了,你是觉得他不对劲,而他又跟我走得近,所以特意上山来的,就为了看看他会不会做出什么事。”
然后果然如沈醉所料,萧锦书迷晕了她,想要对她下手。
沈醉疑惑问道:“江璃,你对我到底有多大的误会?”
江璃不解。
沈醉道:“我说过我不是卧龙,我上武当的原因也很简单。你因为我的缘故成为众矢之的,留在武当很可能会出事,我不过是想带你走罢了。至于萧锦书,勉强算是另外收获。”
江璃张了张嘴,怔住了。
开心的同时她突然发现,自己一直以来把沈醉看得太高了,即便沈醉悠然如风,可他不是神,他不会像说书里的走一看千,在一开始就算明白一切,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她微微扬了扬嘴角,说道:“这样啊,你就不怕武当派人追杀你?”
一双桃花眼亮亮的,就那么看着他。
沈醉想了一下,道:“不怕。”
江璃眉眼一弯,却听沈醉又道:“从武当到噬心教的路有十几条,为了武当的安全,他们必不会出动很多人来找,更何况,如今武当之人都把我当碧落宫宫主,有谁会认为碧落宫的人在抓住乔硕后不杀了他不回碧落宫反而带他去噬心教呢?”
江璃:“……”
为何这人总是爱在这种时候不解风情呢。
不过武当是真的被坑了吧。
……
不知过了多久,应是午时左右,马车停了下来。
江璃一愣,旁边的乔硕睡得正香。他是彻底死心了,跑又跑不了,便天天吃完就睡睡完就吃。江璃一直觉得,沈醉若真有罪,便是把一位极其爱护自己脸面的大少爷逼成猪的罪。
她摇头叹气,轻轻掀开帘子问道:“怎么了?”
沈醉似乎在看些什么,看完后,冲她温和一笑:“是李兄的消息,他准备动手了。”
“李二公子?”江璃一下子来了兴致,急忙问道:“他要造反了吗?他成功劝说李大人了?”
沈醉一笑,微微运力,手上的纸条便变成了飞灰。马鞭一扬一落,马车又隆隆的动了起来。
“暂时没有。”他又拍了下马,轻声道:“这段时间,李兄一直和我飞鸽传书来往,起义这件事他已劝说李渊大人许多次,只可惜大人仍未敢动手。”
江璃思索:“但李渊也没有大义灭亲,这就说明他心里还是想造反,只不过怕背上弑君的名声。”
沈醉道:“对,李渊大人和当今陛下是表兄弟关系,无论什么,只要他造反都会被后人诟病。”
江璃问:“既然是这样,那你说的准备动手是什么?”
沈醉笑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李兄想要帮李渊大人一把,就特意找了位与李渊大人相熟的官员,一起做了个局。”
“帮?”江璃歪头,笑着说道:“这个帮字用的很传神啊,不过这计划是他跟那位官员完成的,还是他跟你完成的?沈哥哥?”她不由打趣起来。
沈醉微微挑眉:“这声哥哥我应下了,不过江璃,你可误会我了,我只不过是说了个大概,具体的计划还是李兄自己设计的。”
她切了一声,说到底,不还是出损招了吗?但李二公子看起来光风霁月,没想到心底里这么多小九九啊。
江璃道:“看来果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
她啧啧叹道,又说:“那你们是什么损人的计划?跟我说说呗。”
沈醉道:“你都说了是损人的,怎能说出来呢?”他微微抬眸,看向一个方向:“李氏当兴,继起为王。李世民,你千万莫要让我失望。”
江璃微微一怔,她听说过这个民谣,不过这世上之人基本都会把李氏当成李密,沈醉竟认为是李世民。
她想了想,好像也对,以那人的能力,似乎更配得上这八个字。
……
翌日上午,晋阳的一间府邸内。
一个中年男人愁眉苦脸地坐在榻上,他一只手扶着额头,另一只手握着茶杯,只是他用的力气太大,茶杯隐约有了裂痕。
这男人穿着一身锦衣华服,气度不凡,虽知天命,留出长须,仍能依稀看出他曾经的好容颜。
此时,一个华服少年走了进来,见他如此,先是微微勾了下唇,才问道:“父亲,怎么了?”
少年俊朗无双,眉眼间自带一股居高临下,那般龙凤之姿,正是太原公子李世民。
而这被他称为父亲的中年人,自然就是李渊了!
李渊看了眼自己的二儿子,叹气:“二郎啊,我,我昨晚喝多了酒,跟那些宫人,唉……”
他脸上满是后悔,如今跟留在晋阳的宫女有了染,怎么就跟宫女有了染呢!
李世民微微拧眉,试探道:“父亲是想问二郎这件事该如何办?”
李渊烦闷地看了李世民一眼,放下扶额的手,点头叹气。
李世民眸光微沉:“父亲可还记得儿说过的起事?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何不如二郎所说一般,就此起义。”
李渊顿时大惊:“二郎!你还说,知道这是死罪吗!”
李世民道:“二郎自然知道,可父亲以为,难道不起义便能活吗?昨晚的事也是死罪一条,是要做待宰的羔羊,还是要做猛虎,全在父亲一念之中了!”
李渊当然明白他的意思,睡了那些宫女,这事被那两人捅到杨广那里,他就是死罪一条,或者不止他,连李家全家也要遭殃。可一旦起兵造反,成功了还好,没成功他李渊便是乱臣贼子了!
李世民见自家父亲犹豫的样子,就知道有了转机,便劝道:“父亲,太原兵力十足,你我又广交天下豪杰,更有李氏当兴的民谣,何愁起义不成功!”
李渊一愣:“你认为……民谣的李氏?”
李世民笑道:“除了父亲,谁还能担上这八字呢?李密得了三年之久的李氏民谣,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