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的情感就是如此容易被冲动,如此容易绞尽脑汁的冲动,就像天边的荒草,野火轻轻一吹,便要燃透半边天!
那么随之裹挟而来取而代之的又是什么?
是被强吻后的羞愤吗?还是什么?还有什么?
他不知道。
只觉得胸口有一团火焰想要发泄出来,要疯了!要疯了!越想越疯!
他是一个男人啊!顶天立地的男人,怎么能被一个女人强吻?!
不甘和猛烈爆发的雄□□望简直要立刻把他点燃!
他要成为一个男人!他迫切想成为一个男人,一个像他父亲一样雄风烈烈的男人!
父亲?
他脑海中忽然浮现虞美人昨天说过的那句话:“你知道虚御风怎么死的吗?”
“他就是为了救你这个蠢货才分心被暗箭穿心!”
父亲。
“父亲。”他不自觉的喃喃。
“孩儿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替你报仇?孩儿无能,甚至到现在都没有找到杀害你们的凶手。”
他有些灰心与迷惘。
可是找到了又能如何?叫他去送死吗?
谁来告诉他答案?谁又能来帮帮他,帮帮这个无助的男人。
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无助的男人。
他有名字的,他叫小狼崽,不,那不是他的名字,那只是他的秘密。
相传,魔门子嗣男子只能在及冠之年(也就是15岁)跪高堂敬茶,待父亲题字取名,他的父亲虚御风,是他外公取苏轼《赤壁赋》中的“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得名。
而他,十岁时就命运多舛,眼下距离及冠之年不足五年。
而这半年时间里他抽条拔节的飞也似的往外窜个子,现在都与虞美人眉眼齐高了。
再过不了多久身高恐怕就要远超虞美人了。
小殿下却还慢吞吞的长着,小馒头模样,再不发狠长,走出去,别人都要以为是他跟虞美人生的崽了!
小殿下:别太荒谬。
今日却不知这小子是抽了什么疯,一看见虞美人就躲,虞美人从廊口过路,在廊口扫地的“那个男人”就跑去劈柴,等虞美人从溪边穿过时,“那个男人”就跑去挑水......
虞美人:?
虞美人可没有这些闲工夫跟他在这里玩躲猫猫,他着急去找苏百天问话!
待虞美人用过苏老头子派人送来的丰盛早点后,就往雅阁外的月洞门走去。
小殿下这边还在细嚼慢咽,却不知道那小子又死哪去了,正思忖着的虞美人一分神却差点没给吓得九天寒冰呼啸而出——
“那个男人”不知道何时突然从何处冒了出来正堵在月洞门口。
行为诡异。
难道......
虞美人心下一紧,难道这就是那毒物留下的后遗症?为什么自己没事?
“那个男人”在她面前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到底要干嘛,虞美人懒得浪费口舌直接问道:“说。”
干干脆脆一个字,下命令式的。
那边却好一番挣扎后才道:“你干嘛去。”
嘟囔着嘴,声音好小。
虞美人还当是怎么了,原来就问这个啊,于是不假思索道:“给苏老头灌酒去。”
有点故意拿他打趣似的调侃意味在里头。
“那个男人”闻言好像准备要吐出点什么心声来,满脸通红,旋即又生生憋了回去,“哦。”
他竟然就“哦”了一下,企图以一个语气词来敷衍谁?!虞美人十分不满意这个回答。
十分!
于是追问道:“说吧,有什么事,我听着。”竟连自己都未及时觉知自己当下语气的缓和!
听到她态度明显缓和,“那个男人”的自尊心明显大胆起来,不再藏着掖着道:“我......我想,你给我取个名字吧。”
虞美人听到这句话,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又好笑又觉得不好笑,甚至有些淡淡的悲哀与同情。魔门历代的传统她再熟悉不过,因为她自己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她眼波微微动容,又立即消失不见。
浪费时间。心中忽地啐道,不过却没啐出口。
又一次矫枉过正。其实这是虞美人的心病,每当她察觉到自己的情绪会因为这种所谓的情感而动容时,她心里都会升起一种莫名的负罪感,时刻警觉着,深刻抨击与企图掰正自己当下的所感所言所行,报复性的自以为是的掰正,结果往往却是用力过猛,矫枉过正,将本来极端的一方扭转至另一个极端的错误的方向去了。
她常常这样。
于是虞美人面无表情的扔下一句“你随意。”
李随意?
好名字。
“那个男人”惊喜若狂。
一得倒新名字,他扭头就走了,他才不要一直跟她呆在一块空气里。简直要闷坏自己!
他有名字了,她取的,叫李随意。
随意的随,随意的意,姓李的李。为什么姓李?可能是碍于我的身份提前为我隐姓埋名吧。李随意这样想着,越想越雀跃。
他很乐观。
人如其名。
虞美人出了雅阁才转脚几步路,就正巧碰到在桥亭上闲摆棋盘的苏百天,于是上前捻上一颗白子,下在棋盘正中心的位置道:“该您了。”
苏百天心领神会的立刻进入角色,捻上一颗黑子却下在棋盘沿上,好像看不见下在棋盘正中央的白子似的。这老头惯爱用这样的打法,以退为进,故意给自己削掉一半的退路,却往往能趁对方不以为然之时以奇招制胜,打对方个措手不及。
老头,你以为现在下的是棋呢。
只见虞美人面无表情道:“既然看见我的白子下在这里,您又怎么装看不见呢?”
意有所指。
苏百天却笑答道:“正是因为看见你的白子下在此处,我才装看不见。”
虞美人趁机而入,白子再下,直接挑明道:“所以那些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