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暗哑深沉,他瘦骨嶙峋的手背上,根根骨节分明。
“我怕个屁。该来的还是会来,相柳那个鸡儿把动静搞得太大了,让我们都不得安生。不过,我是谁,除非那个什么狗屁主神亲自来逮我,否则,谁能奈何得了我?”许烟不以为然,却盯着他越发透明的身体,犯了难。
“你现在体内正邪之力排斥,再也寻不到任何一具合适的躯体了,恐怕只能以虚无之体去陪你的小白菜了。不过,你也真是的,走就走,为什么还要搞这么悲情的一出?”许烟叉着腰,围绕着容兰玉转了一圈后,见他已经很好控制了体内的□□,便再次抬手,给他度了点力量,帮助他稳定着。
闻言,容兰玉抬起头,瓷白脸上,黑瞳深邃的可怕。他弯着嘴角,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
“许烟,秀娘已经不再是从前的秀娘了,现在的她,冷漠的让我觉得可怕。我在她眼里,感受不到任何爱意。”
许烟愣了一下,鲜红指甲被她一瞬间掰断。
“难道…这也太快了?你都还未…”
周围浑浊的雾气逐渐褪去,恢复了一片绿野水声的生机丛林。
容兰玉缓缓起身,苍白脸颊恢复了稍许的血色,一袭青衫下,是伫立在洗水河畔的静谧身姿。
“相柳本体还处在神罚期内,可他的分身已然能够挣脱开来,化身为秦诗白,潜伏在秀娘身边。千年期限,只差一步。”
他望着潺潺的溪水,偶有鱼儿穿过这片清澈水涧,摆动的鱼尾划开一片片波澜起伏的水纹。好像是回忆到了熟悉的场景,容兰玉宁和的眼眸里,露出了沉溺幸福的模样。
“多想回到千年前的那段时光,我们相依为命,视彼此为唯一。哪怕一瞬间的分离,也是满心满意的都是对方的身影。”
许烟承认,在容兰玉的叙述下,她也有了片刻的向往。
自打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她便永生永世的困在了这苍崖山脉中,与之同生共死。后来,容兰玉的出现,使她能短暂的离开这束缚,可不过是从一处囚笼,到达另一处禁地之中罢了。
自由、幸福,到底是何种滋味?
那样同一个人相爱千年,又是怎样的光景?
曾经的许烟不屑一顾,可此时,恍惚被蛊惑一样,她开始想要知道了。
“那你想怎么做?相柳重现已是大势所归,除非无尽之颠的那位醒来,否则…”
“这世间与我又有何干。我所追求的,恰恰是众人所不屑的罢了。我所要的,从始至终,唯她一人而已。无论沧海桑田,又或者是这片大陆变得如何模样,站在她身边,同她一道俯瞰这万物变迁,哪怕是以鲜血为代价,也在所不惜。”
许烟沉默了,她望着眼前男人的背影,头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
虽然她是妖,可她从来不同相柳为伍,也不愿见得人间一败涂地。可如今这现世,尽管大陆宗门们仍旧苦苦支撑维系着这表面的安宁,但是没有神的降临庇护,相柳重新颠覆,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就是不知道相柳苦心潜伏在那小白菜身边,到底是因为什么。又或者说,是如何利用她,来达到自己的什么目的。
*
不知走了多久,陆西秀已经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了,周围不停变换的场景,也让她失去了探索与战斗的想法。
随意解决了几个妖魔后,望着黯淡无光全身散发着索然无味的流幻,陆西秀沉默着坐在了石墩上。
手里,似乎还能感受到那属于温热的躯体,逐步变冷变硬,最后化为风,吹散在自己眼前的模样。
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陆西秀茫然看着自己的手心,掌心的纹路一条条显现,较之错杂,却又那么的清晰可见。莫名想到了自己前世有人帮她看手相,说她命中无情爱,一辈子孤寡到老的凄惨命运。
当时她还嗤之以鼻,随手朝那光头神棍丢了几块钱,嘲讽他坑买拐骗后,不以为然的潇洒离去。
现在想来,那神棍,果真所言不假。
虽然还未曾全部记起自己前世的所有记忆,可她隐隐约约也能感知得到,容兰玉一直是在她身旁的那个人,而且,他们最终的结局,也是不得善终。
难道重活一世,自己非但不比之前更强大,还走了同样的悲惨命运?那她,又是为何会被选中?
就在陆西秀苦思无果之际,她眼前出现了一个人。
娇小的身躯被黑衣覆盖,勾勒出曼妙的身材。脸上黑纱裹面,只露出一双冷漠无情的双眼。腰间缠绕的紫鞭层层叠嶂,不时散发着细小的火光之力。
“鹿…鹿师姐。”陆西秀惊讶出声,不自然的起身。
“你是否想知道你究竟是谁?”鹿榆无情无感的音调传来,一如平时的死人腔调,可却夹杂着隐晦的别样情感。
“你想说什么。”陆西秀看着眼前的少女,直觉告诉她,接下来她一定会说一些惊天地泣鬼神的东西出来。
“千年前,伟大创世神梵天,机缘巧合之下救下了一只孤苦无依,即将死去的小妖,并且点化它,让它一跃而上,成为了众人景仰的神之一族。可终究是异类,小妖在无尽之颠受尽了排挤欺压,最终不堪其扰,选择恢复了妖魔身份。之后,它遇到了当时称霸大陆的妖王相柳,并选择成为妖王的护法之意,助其统治。”鹿榆声音十分沉稳,一字一句,娓娓道来,双眸始终注视着陆西秀,双瞳之相逐渐显露。
“这是你的身份,与我又有何干?”陆西秀猜到了鹿榆是妖魔之类,可完全没想到,竟然是妖王的护法之一。
“你是梵天在大陆的投影,亦是他的人界分身。所赋予你的使命,便是阻止相柳,再度颠覆大陆。”鹿榆缓缓走进陆西秀,双瞳闪耀着奇异的光彩,而腰间盘踞的紫鞭,也不知何时,虚虚隔空,围绕着鹿榆不断扭曲着鞭体。
“?”陆西秀一脸的莫名操蛋,这鹿榆到底是什么鬼,说的话,做的事,真是让人一脸懵逼。
“所以,为了我王,我必须将你杀死,以绝后患。”鹿榆的蕾丝面纱飘落,脸颊上的黑色符文发出一道红光后,愈发清晰的显现在过分苍白的面容上,配着她诡异的双瞳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