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婚给陆照枝的时候,她也伤心了很久,相比之下,赵怀英的阿娘至少很疼他。
药已经凉了,衡阳想着起身去热一热,却被赵怀英一把揪住,“去哪?”
他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惊魂未定,不安地看着她,见她停下脚步,又冷声地命令,“不许走……”
“药凉了。”她回。
“端过来,喂我。”似乎是意识方才的失态,他语气冰冷强硬不少。
“你自己……”衡阳本想让自己喝,可看到他伤口时,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药有点苦,你忍忍。”
闻着就很苦,看着也糟心。
他不慌不忙,看着她用白皙粉嫩的玉手,轻轻舀起一勺递到他唇边。
“苦吗?”她有些担心,药味上来,自己的整个嘴巴都苦了。
“嗯。”他不怕苦,但是她这么问,自然是要苦的。
不苦的药,怎么叫她心疼?
她手忙脚乱地把汤药搁下,从食盒拿出一小碟桃花糕,拣起一枚地给他。
他也乖乖地接过,小抿一口,心满意足地点点头,“还是那个味道……”
十年了,一直很喜欢。
“我想,”衡阳趁着他兴致还不错,忍不住开口道,“明日回家看看,回去看看文轩。”
她真的很怕郑从善会去找弟弟的麻烦,若不是亲眼所见弟弟平安,她一定睡不着。
“好,”赵怀英语气柔和了许多,“让裴影跟去你吧,京都郊外夜里常有强盗飞贼,自己多加小心。”
衡阳没想过他会这么快答应,这些年她也回过家,但是除了弟弟,好似没有人待见她。
第一次去,见把她精心挑选的礼品一并扔了出来,后来赵怀英去了,虽然进了门,却没有多少话,多少脸色。
邹家人眼里,陆照枝才是他们认定的女婿。赵怀英即便对邹衡阳再好,到底是个妾室,说难听点,不过是个玩物。
父亲邹遂良又极要面子,看到衡阳,总觉得锥子戳心,又羞又耻。
而赵怀英虽然没做过什么坏事,但在朝臣眼里看来,出身卑微的他,能得到皇帝的盛宠,必定是用了卑劣手段的,更有甚者传言,他同宦官对食,做不耻之事。
传得神乎其神,邹遂良也是挺进去不去。
“你伤还未恢复,还是让裴将军留下吧,我挑两个暗卫随行就好。”她可不想再让裴将军面对那样尴尬的场景了,去也不是,留也不是,劝也不是,逃也逃不掉。
赵怀英点点头,看透了她心思,随手叫她圈进怀里,温柔地摸了摸她脑袋,“倒用不着亲自去,若放心不下,叫人去跑一趟就好。”
每次去邹家,她回来总哭,哭得很伤心,也不吃饭,萤灯去劝也没用。
他不想看她再为此事伤神。
“你救了他们,他们却那样对你,这样的父亲,不认也罢……”
她有些生气,扭头看了对方一眼。
“随口说说,你想去就去,”他有些局促不安,“只是回来的时候,莫要哭了……”
“哭得我脑子疼。”他有些好笑又无奈,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