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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来客(1 / 2)

一日复一日,岁月流转,匆匆十年。平淡的生活总是记不住的,初一和初九也没有什么分别。年轻人的期待里,生活应该是波澜壮阔的,现实总是枯燥无味的。明日复明日的期盼中,成长也是不经意的。

是年,宇文成思年十四。是日,三月之望,天朗风清,午后,照例出门溜达一转,宇文成思从德铭坊买了些紫苏点心,手里提溜着回家。这紫苏点心是一品居的招牌点心,大厨只有每月初一十五才会亲手做,旁的时候都是徒弟来做的。虽然说那徒弟做的也不差,比起上了年纪的大厨,总是差点意思。

宇文成思在长安住了十四年,吃了十年的点心,舌头被养得异常刁钻,大厨做的还是徒弟做的,她一口就吃得出来。一品居是百年老店了,据说三国时候就开在长安了,当然只是据说,长安的商人很会做生意,总要找出点什么噱头来。一品居里的菜,是可以代表长安甚至大隋的最高水准的,不过要除了宫里的菜肴。一品居从来不会自诩为长安最高水准的,低调且稳重,是一品居屹立百年而不倒的原因之一。只是其实大多数人没机会品尝宫中菜肴,一旦有机会品尝,恐怕一辈子也出不来了。

一品居是一座楼,下面的两层是散座,谁都可以进来吃,只要有钱。上面的三层是专为达官贵人设的,都是雅间,能上去的,至少都是四品以上的大员。上面看歌舞的视线更好,吃食也更加金贵。宇文成思的梦想,就是有一天能去上面的三层吃东西,而且能吃得起。

宇文家管事的是司马嫱,宇文成思不知何种地方惹到了她,一度被针对,而她也不得不承认,她太过年少以至于根本不是对手,好几次,她差点死在司马嫱手里。十四年了,司马嫱绝对是宇文化及所有妾里面最为受宠的一个,也将宇文家的财权牢牢把握在手中。宇文成思企图使自己的父亲相信宠爱多年的女人蛇蝎心肠,但失败了。宇文成思无比庆幸自己熟知医理长于武事,若非如此,早已是亡魂。说来也奇怪,宇文成思出生之后,正当盛年的宇文化及却再没有过孩子。所以正正经经长在自己家里的,竟然只有两个孩子。

宇文成思的零花钱一向被司马嫱管束得很紧张,不过成都却可以自己去账上取,为了这件事,成思一度很嫉妒哥哥,但是由于成都的课业实在过于紧张,一直没有时间花钱,所以这些钱都进了成思的口袋。其实宇文成思一直都知道,哥哥也很羡慕她。

宇文成思一人用着两份的零花钱,只是去一品居吃吃东西,尚且觉得窘迫,这还是底下的两层,可见要是想吃进上面三层,的确是个宏伟的人生目标。

手里的紫苏点心,留一盒给哥哥,留一盒给师傅,上次布置的过秦论还没有背过,盼着他老人家吃了孝敬的点心,不要去父亲跟前告状。这十年来,宇文成思一直是这么干的,一直自觉聪明,瞒了父亲那么久,或者是,她以为宇文化及不知道。

一进家门,宇文成思便觉得不对劲。中庭里多了几个没有见过的人,衣装也很奇怪,是宇文成思没有见过的花色和面料,气氛压抑得瘆人。中庭里原本有一盆蔫蔫答答的君子兰,是前一段时间宇文成思突发奇想要研究花艺的牺牲品,施了太多肥,反倒要被烧死了。宇文化及将君子兰放置在中庭里,亲自照料,看能不能抢救回来。此时,君子兰也不见了。连个来往洒扫的小厮都寻不见。

宇文成思向前走,快到内宅的时候终于瞧见了一个人,阿楚。这个丫头陪了宇文成思七八年了,原本是个孤儿,被卖了进来,成思见了可怜,小丫头人又乖巧,便留在了成思身边。阿楚本名叫楚服,但司马嫱不让宇文成思这么叫,说是她的母亲名字中有同音字,让宇文成思避讳。这种小事宇文成思不想和司马嫱争高低,也就“阿楚阿楚”地叫了。宇文成思问:“今儿院子里是怎么了?我看着恭谨肃穆,是不是谁犯了什么大事,爹爹在整饬宅院吗?”阿楚摇摇头:“不是,我听外院的丫头们说,有客人来了。”

宇文成思皱皱眉:“那看来是我猜错了,瞧这阵势,定然是紧要的客人,你可打听到是谁了?”“不曾,大人说了,谁要是敢胡乱打听胡乱说,一概打死。大人又将下人都遣散了,谁也没有瞧见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这会儿应该在书房。大人说思姑娘今日的晚课也不必上了,夫子今日也暂且出去了,不如先回去休息吧。”

宇文成思对阿楚的言语有些不满:“这才刚刚过了午,休息什么?既然是在书房议事,我不去书房就行了。这点心放久了糖就化了,黏答答的还怎么吃,你一会儿从角门出去,给师傅一盒子,咱们房里的丫头们拿去分一盒子,记着给我留一盒子,剩下的这个,我去拿给哥哥。既然这样紧要的客人我须得回避,哥哥想必也在自己房里。”宇文成思刚瞧见枝头的梨花开得那样好,随手攀折了两支找了个花瓶插着,兴冲冲地要给宇文成都看。这是她的好心情,不给宇文成都看的话,也没人会看。

宇文成都的院子,委实距离书房有点近。不过成思宁可绕远一点,也不经过书房,倒也无碍。就当宇文成思穿过布满了假山的园子的时候,意外地瞧见了宇文成都。宇文成思兴奋地冲着哥哥挥挥手,就扑了过去。

要怪,就只能怪假山秀美嶙峋,遮挡住了视线。

不止宇文成都一个人。三步开外,宇文化及陪着一个年轻人,在院子里散心。这个年轻人二十岁左右,生的俊美威仪,剑眉凤眸,鼻梁挺拔,一对薄唇,似乎是在笑,但宇文成思没看真切,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发饰简单,唯有一枚玉冠。他穿着青灰色的袍子,极其合身,不知用的是缎子还是锦,反正很难分辨,上面缀有暗纹,典雅不失华贵。脚上是一双普普通通的皂角靴,看着穿的时间不短,却没有半分损坏,腰间一个荷包,一个玉佩。玉佩的成色极好,浑体通透,没有一点瑕疵,荷包的料子宇文成思认不出,不过味道很好闻,就连学了十年辩毒制毒的宇文成思,要说辨认出里面的材料,恐怕也要好一阵子。

那个时候的宇文成思还十分年少。娇妍的少女纤细而轻盈的手指上勾着点心,怀里抱着一个乌沉沉的窄口花瓶,里头插了一两束梨花,碎玉一般的梨花在少女的胸前摇曳,在乌沉沉的瓶子的映衬下高洁而明净,少女如花,却比花更多两分灵动。

这一幕在当时尚且是晋王的杨广心里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他的人生当中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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