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不欠
“不是!”明丘宣反驳道。
尧天华正色道:“明丘宣,没有谁是真正的局外人。我明白你是想保护我,不想让我受到伤害,可是事实存在的本身,对我而言,就是一种伤害。比起躲避,我更喜欢直接面对,哪怕结果不如我意。”
明丘宣眼里闪过一道光,但是迅速被沉静湮灭,他缓缓开口说道:“不后悔?”
尧天华肯定道:“不后悔。这也值得后悔?”
明丘宣自嘲地轻笑两声,语气微扬:“是啊,尧天华怎么会后悔。会后悔的从来都是我明丘宣。”
尧天华不明所以,说道:“你这个态度是要如何,无端的嘲笑自己做什么。”
明丘宣笑道:“不如何。我设个结界吧,以免误伤。”
尧天华皱眉道:“师兄质疑我的能力?”
明丘宣摇了摇头,说道:“我是不相信我自己。”
尧天华不解地说道:“今日你很奇怪,竟也会自轻自贱起来。”
明丘宣避而不谈,转移话题道:“时候不早了,开始吧。”
“好”
尧天华闭眼运气调息,以灵韵之灵气凝聚成法力,一只手在空中做了个虚握的手势,从空间中吸取自然的灵气,两气于体内调和,猩红的光散发出来,逐渐将二人包围。
明丘宣逐渐感觉到神智混沌,脚步虚浮,他闭上眼睛努力保持自己的清醒,他感到自己头脑中有什么在一步一步地抽离,浑身警惕着,就好像一旦被猩红包围就会发生不可预料的事,这是一种对未知的恐惧,他的在身体本能地抗拒着猩红的包围,但又在一点一点地拖他至幻境中,慢慢地消散了他最后一点抗拒,使其沉入其中。再睁开眼,所有的恐惧感和危机感全部消失,映入明丘宣眼中的,是一片昏黄的烛火。
这是坐着的视角,他半靠在软塌上,被子盖着,明丘宣能感觉到,被子下的手,正抓着一把短刀,利器已经有了人的体温。
扑腾地一声,从窗外翻进一个人,蒙着面纱,看不清楚,蒙面人只奔“自己”而来,利刃架在他的脖子上,冰凉透过皮肤,让半靠在软塌上的人不自觉的向后挪了挪,而利刃也随着他的动作移了移。
“把巴山城舆图和情报交出来,留你狗命。”一个沙哑的男声。
“没有。”床榻上的人平静得回道,亦不曾拿出短刀。
利刃往脖子上推,划伤皮肤,流出血来,榻上的人依然平静道:“杀我没用,情报已经被我送走了。”
蒙面人气急,抬起手就要用利刃直对着躺着的人的心脏,要大发怒火似的狠狠扎下去,就在这时,蒙面人忽然停住,软软的向后倒去,定睛一看,一根银针穿入他的脖颈,当场没了声息。
“你为什么杀他?”“自己”质问道。
来的是一个女子,熟悉的身影,她站在烛火照不到的地方,半个身子隐藏在黑暗里左手里提着个精美的食盒,看不清脸。她说道:“给他没用。”
“可他是你那边的人。”
女子回道:“我现在是你这边的人。”
“自己”大笑起来,冷声说道:“可我不认为你是我这边的人。”
“我今天给你带来一个人,一个你很想念的人。”女子的声音带有蛊惑的意味。
“你带来的是一坛灰吧。”“自己”挖苦道。
女子漫不经心地说道:“不,是活人。”女子一步两步走出黑暗,脸也逐渐清晰,那是一张和尧天华极像的脸,不同的是她的脸上满是骄横跋扈之气。
女子走到软塌前,放下食盒,温柔说道:“天黑了,怕你饿着,给你带了点宵夜。”
“不吃。”
一块糕点被硬塞在嘴里,吐不出来,因为嘴被手紧紧捂住。
甜腻的糕点下肚,心里对她的厌恶多了几分。
“人呢!你不是说带了个人吗!”“自己”怒喊道。
“别急,季文,带人进来。”女子在他身旁坐下。
透过昏暗的烛火,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被逐渐看清,当然也看清了架在那个小身影脖子上反光的剑。
“弟弟?弟弟!曹玄鱼你放过他!你害我一个还不够吗?”“自己”苦涩而无助的喊叫着,挣扎地想要从软榻上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腿麻木仅有一点知觉。
女子揪住“自己”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到底是谁害谁?如果不是你,延壬怎么会自尽?如果不是你,我的父母怎么会死?小焉怎么会葬身火海?你不知道她的母亲早上是如何高高兴兴地送她出门,夜晚又是如何难过地等来她的噩耗,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被迫当起细作?”
“李延壬不是你杀的?”
“不是!”女人一声“不是”吓得男孩浑身战栗,挣扎着想冲过去推开这个女人,奈何挣不开,亦畏惧着架在脖子上的剑。大喊大叫地挣扎无果后,男孩哇哇的大哭起来。
“他不是因我而身故,而是因为你!!!是你把我们都逼急,逼疯了?!”“自己”怒吼道。
“够了!”女人松开他的衣领,转而将目光投向男孩,渐渐地,露出令人恶寒的笑脸,说道:“今天又有一个人因你而死了。”说罢,一根银针穿过男孩的脖颈,男孩的哭声戛然而止,“自己”一句“你要干什么……”还未说完,但也来不及说了。
巨大苦痛与悲戚笼罩了明丘宣整个人,眼泪止不住的流,但却没有哭声。眼前的画面还在继续,一把带着体温匕首刺入了她的腰腹。还在冷笑的女人忽然抓住匕首,血从她指缝间流出,痛苦在她脸上蔓延。
季文冲了上来,用剑指着“自己”,他沉默着没有说话。“季文退下。”女人命令着。季文没有回应,也不动。“季文……退下!”女人忍着痛苦说道。季文把剑放下,转身走了一步,又停下回头,“季文,退下吧。”女人声音很虚弱,话语中透露着最后的告别。季文走进黑暗中,直至关门声响起。
“终于舍得动手了吗?”女人打破了空气中的沉静,她没有狂怒,反而十分温和地笑了,她接着说:“你也……快了……”榻上的人吐出一口黑红的血来,哼笑着叹了口气:“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