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潭落说道:“不过《神梦》并无特别之处,反而第三件更有价值。《鸽匿》,在茂林修竹中寻找绿色的鸽子,他说这是自嘲,每一位看过这件玉雕作品的妖都会说三个字,“找不到”,多一句“找不到”就多一根扎在心里的针,也就多一分放弃的想法,劝解也听,在徐宫“寻找竹林里的鸽子”活动中,他一直坐在玉雕后面,用帘子遮挡着,听着看客说话。
这里有一本其它行为艺术家记下来的现场说话记录,可供参考。”
江潭落分传出去给在场的人,陶灵翻开,上面写着:
“找不到的,放弃吧。”
“三千年的徐宫免费入场券?我未必还能活三千岁呢,费这神不值得。”
“还在这儿看呢,一顿不吃饿得慌,吃饭要紧,走走吃饭去。”
“不要再找啦,没希望的。”
“就不能换块料子吗,玉雕家这么抠门吗?这玉石里头还有棉裂呢。”
“这作者是不是走路撞到树把自己给撞傻了啊,这竹子刻的是什么玩意,这竹子的边都没修平!”
……
从头看下来,发现一句特别的话,其它的不是说他无病呻吟,就是说他徒有虚名,要么就说这是徐宫为了赚门票钱故意夸大宣传。
宫狸文先念了出来:“竹林里雕一只鸽子,这不是很明显吗,竹子就是竹子,鸽子就是鸽子,在哪个地方犹豫了,情感就留在什么地方,心里想的都藏在刻刀里呢,太明显了吧。”
宫狸文还不忘点评一句:“这人真厉害。”
陶灵浑身不自在。
她当时去找这个“鸽子”的时候纯粹是为了徐宫奖品去的,完全不知道这个作者就在旁边,自己当时还边找边吐槽来着……比如“这雕的什么玩意儿”。
陶灵不笑也不说话,只希望这茬能快点过去。
江潭落知道这话是谁说的,再看看陶灵脸色就知道,当时她一定还说了别的不好听的话,没想到人家作者就坐在帘子后面呢。
江潭落笑道:“如果能找到这个人,那么对于我们而言,将会得到很大的助力。”
陶灵皱眉怒瞪看她,她也知道江潭落知道这句话是自己说的。
江潭落反盯着她说道:“据说夏阿尔后来没有放弃,他重新燃起希望了。这个人一句话,让他受益终身。”
缈易是个急性子,焦急地说道:“那就快点找到这个人。”
江潭落笑道:“这个人恐怕不愿意来,她当时没说什么好话。”
宫狸文脸上有一抹喜色:“联系上了?”
江潭落道:“确实是各位的老朋友。”
宫狸文:“是谁?王君你别卖关子了。”
江潭落道:“此人身份暂时保密。”
宫狸文是议事会的老人了,有时有点恃宠而骄,这回江潭落不应,她反倒恼了起来:“早知道这个会我就不来了,话只能听一半,累死了,我回去看店吧。”
缈易急性子更了不得,手一拍桌子就镇住了在场的人:“王君,大老远的叫我从西北过来就是为了听这?我也回去!你开个会像过家家,这个会不来也罢!”
江潭落顺着她的毛捋:“诶诶诶,稍安勿躁。自己人不必太过拘谨,能谈完事情就可以了,实在不是我不想说,是那人不想出现在人前,我这也是为了保护她。”
缈易英气的脸上可算是有些好表情。
庄凝语听得战战兢兢,手里捏一把冷汗。
陶灵可没好脸色,江潭落就是这样的,她答应你不说,她也确实啥也没说,但是她想让别人知道的时候,她总有话术把你逼上风尖浪头,让你自己出来承认,这也是陶灵不喜欢江潭落的地方。
江潭落平淡道:“总要给人家留点面子。”
陶灵憋不住了,自己承认了:“你还是别留面子了,回去他们又会四处打听,然后三五六个妖分批找上我,问我许多惊世骇俗的话,我解释了他们还不信,回头又四处传别的奇怪小道消息,转一圈又到我这里来,累人。”
江潭落转口就是答应:“好的。”
陶灵翻了白眼:“我谢谢你。”
宫狸文一脸看热闹的表情,缈易嘴角一勾。
宫狸文问:“你说什么了?”
陶灵撑脸不耐烦地说:“我说他是玉雕的主人,他自己画图的时候画没画鸽子他自己不知道吗,非要搞这么一通耍人取乐有意思么。”
宫狸文显然不信:“就这些?”
江潭落道:“就这些吗?”
一样的话江潭落说出来就像拷问。
苍涧年有这资料,但是此刻不太想拿出来。
陶灵不爽江潭落,却也还是自己说了:“徐宫里,录事院的殿员正好在呢,他老毛病犯了,非常恪尽职守,一字不差地写在《朝记》里呢。”
宫狸文:“我怎么不知道,我看上面没你在徐宫的言行记录啊。”
缈易抢答:“自己撕了呗。”
陶灵“啧”了一声,从储物包带里一掏,随后甩出来,丢桌面上。
宫狸文拿来就念,上面写着:
江元一一二年四千一百岁九月十日
徐宫会展,陶灵去观,有言:“没出息的瓜皮,捉弄谁呢?!竹林里雕一只鸽子,这不是很明显吗,竹子就是竹子,鸽子就是鸽子,在哪个地方犹豫了,情感就留在什么地方,心里想的都藏在刻刀里呢,太明显了吧,没出息的……”
宫狸文没看完陶灵招呼过去一个法力,把言行录有收回来了。
宫狸文:“哎呀,收回去干啥,我还没念完呢。”
陶灵:“不给看。”
江潭落狡黠笑道:“我们商议个时间,去巧玉阁拜见他一下吧。”
宫狸文幸灾乐祸地拍手叫好:“好呀!后天怎么样,后天就很好。”
江潭落嗯嗯地点头:“派一位代表前去,一齐过去难免会吓到对方。”
陶灵皱着眉咬牙切齿地瞪着江潭落,说道:“你打什么鬼主意???”
江潭落温和笑道,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