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周老师是在拿“他们”当幌子,其实老师自个儿也很想忙中偷闲——毕竟谁乐意放假批改卷子呢。
她拉上书包链,将椅子倒架在桌上,靠在窗边等裴之淞慢吞吞收拾,他昨晚请走读生帮忙去校外文具店冲洗上次cos展的照片,今天才能取了交给秋柔。
不过裴之淞收拾书包的速度,实在慢到可以用龟速形容。等待过程中,秋柔百无聊赖打开手机歌单,音乐软件还是登陆着裴之淞的号,他歌单也不像预想的那般“阳春白雪”,而是天南地北、什么猎奇稀罕玩意儿都有,秋柔戴上耳机,随便挑了一首放,随即被嘶吼的日语男声震了个外酥里嫩,险些开口跪——
行,原来裴之淞清冷沉默的外表下藏着一只鲜为人知的热血少年魂。
那家文具店就在学校大门外,两人去取照片时,老板说还差最后几张,让他俩先等等。
店里有一只小猫,看样子像是路边最常见的野猫,黄毛主色,一圈白色环毛,体格也很瘦小,据说是店主捡来的。它正趴在台阶上晒太阳,于是两人边等,边蹲在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撸猫。
裴之淞照例沉默寡言,一言不发。只时不时挠挠猫下巴,每当这时,猫咪就会万般享受地蹭蹭他的手指。
此时已至傍晚,火烧云几乎笼罩了整片天际,最外一层鹅黄色镶边,再上是橙红打底,间或掺杂蓝、粉,色彩愈往两端愈浅淡,仿佛被咬开的棉花糖。秋柔还没来得及感慨,然后,就眼睁睁看着裴之淞从书包里——翻出了一根猫条。
猫条?!
也许是秋柔眼神太过震惊,裴之淞疑惑一瞬后,将猫条递给她,示意她来喂。不喂白不喂,在得到店主许可后,秋柔挑了些猫条喂它,这猫原是只流浪猫,因此还有些狼吞虎咽的习惯,吃得又快又急,连嘴边的碎末也不放过。
秋柔挠挠猫咪,看着猫猴急的模样,不住发笑。薄暮在她柔和清纯的侧脸上洒上一层淡淡的金边,有如神性悲悯。她看着猫笑,裴之淞便看她,眼底也不期然含杂零碎克制的笑意。偶尔不经意两人对上目光,裴之淞又沉默低下头撸猫。
照片洗出来了,秋柔想起身,刚一抬头,余光却扫到一个身影。
身影太过熟悉,那个令她朝思暮想的——
哥哥……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秋柔几乎下意识维持蹲下的动作。
她压低声音说:“裴之淞,我腿麻了。扶我起来,可以吗?”
裴之淞闻言,不明所以将她扶起来,刚想问她还好么,秋柔却忽地踮起脚,借着这个姿势将一手挂在他脖子上,一手扣住他下巴向下,咬住他的唇。
其实秋柔是想亲,最好来个电影里黄昏下法式湿吻什么的……可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和诡异姿势,两人都没能把握好力度,暧昧意味十足的吻就变成了标记猎物般的撕咬。
裴之淞微微瞪大眼,手足无措间,竟抬身就想远离,因为他想起秋柔不负责任的累累前科。不禁有些酸涩地想,这又是她发现的新乐趣么?
裴之淞直起身想与她拉开距离,秋柔抱住他脖子死死不放,于是唇间拉扯的力度更甚——裴之淞嘴唇就这样轻而易举被秋柔咬破了。
秋柔本有些漫不经心,直到感觉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她才后知后觉,顿了顿,垂下眼睫,如猫儿舔食般怜惜地舔了舔他下唇伤口处。
只因这一个动作,裴之淞急促地呼吸错乱一瞬,事后想来都觉得自己廉价又卑微,他放弃了任何挣扎——安静任秋柔予取予求,维持那个似吻又咬的越轨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