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音,去南夏和亲,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楚玉怀紧握着言音的肩膀,盯着她的目光,认真说道:“古往今来,送去和亲的公主没有几个是善终的,南夏不会因为你顶着公主的身份就对你有所忌惮,若真的是起了战事,你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质。”
“乖乖听话,届时跟着接你的人去别院。”楚玉怀顿了顿,深邃墨色的眼眸微闪,继续说道:“即便你不想嫁给我……也可以。”
“当真?”
言音面上神情松动了些,楚玉怀点点头,郑重说道:“君子一言九鼎,之前是我错了,你不愿意做太子妃,我绝不勉强,但南夏是一定不能去的。”
到了南夏他能做的事情有限,到那时候想要将她带回来必定会十分困难,还不如直接让暗卫装扮成她的模样过去。
至于言音,只要她还在他身边,时间长了总有办法让她愿意嫁给他。
言音没有错过楚玉怀双眸中闪过的那一抹精光,知道他现在所说的‘不勉强’不过是缓兵之计,承认自己错了,也只是一种手段而已。
见言音对他不再抵触,楚玉怀将她揽进怀里,大手抚摸着女子身后柔顺的发丝,呼吸着鼻息之间独属于她的馨香,不安了好几日的心绪在这一刻终于平静下来。
楚玉怀感觉自己真的是魔怔了,竟然会将自己的情绪系在别人身上,这和他从小学习的帝王之术相悖。
他知道作为一个上位者,处于高处,应该是高处不胜寒的,只有那样才能够冷静自持,做出最为理智的判断,可现在,他完全抛弃了那些冰冷的理论,只想要将她留在身边。
所以音音,你千万不要离开我,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楚玉怀手臂逐渐收紧,箍得她肩膀动弹不得。
“疼。”
女子痛呼,楚玉怀忙不迭松了松力道,但却没有放开她,垂眸望着泛着潋滟波纹的双眸,挺俏的鼻梁,莹润的唇.瓣儿微动,好似被微风吹动的花朵,娇艳妩媚。
手掌抚上她柔嫩细滑的脸颊,压制住垂首采撷的欲.望,放开她后退一步,“我先走了,所有的事情都会安排好,你别担心。”
说完又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言音眼眸轻眨,水光潋滟中浮现一抹玩味,他想要用缓兵之计将她留在身边,那么在得知她消失不见之后,又该是何模样呢?
【主人,我们不是要收集爱意吗?当然是在身边才好刷好感度啊,干嘛要走?】
许久不出声的系统开口问道。
言音面带一抹笑容,“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白月光之所以有那么大的杀伤力,就是因为没有得到。”
整天腻在一起,热恋中的爱意当然多了,可往后就要走下坡路了,而成为白月光了,那才是细水长流。
系统了然,拿出小本本记下来,这都是丰富自己的经验,可得好好记着。
东宫之内,楚玉怀回来时沈奕扬已经在等着了。
微风拂过,沈奕扬敏锐的察觉到楚玉怀衣衫上沾染着的那一道馨香,眉心微动,心中已经一片了然。
楚玉怀去见言音了。
并且是有了亲密接触的,不然不会沾染上那一抹香。
“你出城了?”楚玉怀问道。
“是,去龙鸣寺祈愿一切顺遂。”沈奕扬如实说道,他知道他身边有人监视着,这种事情没必要隐藏。
楚玉怀不禁一声嗤笑,从前沈奕扬是君子坦荡荡,身正不怕邪,相信人定胜天,可自从收了言音送的平安符之后,反倒开始相信那些鬼神之说了。
情爱这东西,当真能够让人发生巨大改变。
“还没有许烨下落吗?”楚玉怀又问道,目光直视过去,深邃的墨色好似要看透一个人的灵魂,让所有谎言无处遁形。
沈奕扬也不移开目光,身形不动如山,“还没有,想来应该是藏起来了。”
“是吗?看来是找到了个藏身的好地方。”许烨是初次来京城,城里城外能够给他藏身的地方也就那么几处,稍微一猜便可以猜到,“下去吧。”
“微臣告退。”
离开东宫,沈奕扬绷紧的神经这才略微松了松,他去城外龙鸣寺与许烨相见之事,想必楚玉怀是猜到了的。
只是楚玉怀肯定想不到许烨告诉他的事情,就连他听着也是十分震惊。
许烨竟然真的认识言音的亲生母亲,设计此次的和亲之事,就是为了阻挠楚玉怀娶她,并且这些事情,言音是全都知晓的。
他一早就说过,只要她不愿意嫁给楚玉怀,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她带走,与许烨合作,也未尝不可。
三日后,言音被送到鸿胪寺,预备明日一早,随着南夏使臣一同前往南夏。
这一日鸿胪寺内外人来人往,再加上特意松懈了守卫,没有人注意到,言音身着侍女服饰,上了马车悄然离开。
沈奕扬将披风披在言音身上,“天气凉了,小心生病。”
“多谢。”言音垂眸,声音软绵,面容沉静,并未逃离和亲的喜悦。
沈奕扬手握成拳,只是看着她并没有说话。
渐渐的,外面街道上的人声越来越小,言音撩开帘子,发现马车进入小巷子里,街道上只有两三个人在行走。
“别院在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偏僻了?”言音问道。
“不去别院。”
沈奕扬对上言音疑惑的目光解释道:“我见过许烨了,知道你不愿意嫁给太子,所以我不会送你去别院。”
“可你怎么办?你这么做他肯定会惩罚你的。”
女子秀眉紧蹙,满目担忧,沈奕扬一笑,心中一片轻松,“我和你一起走,不会让他捉到的,至于我的家人,他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管不了也不想管,所以你也不要有负罪感。”
“我……”
“好了音音。”沈奕扬握住她放在膝上的素白柔荑,“离开京城,去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在那里开始我们新的生活,好不好?”
“我们?”言音低低呢喃着,想到什么似的抬起眼帘,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