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明岄辗转反侧,直至深夜才入睡,脑海中反复重现的是海边公路上的场景。
她以为...
再多想下去,脸不自觉就红了,她把头埋进枕头里,企图把那些情爱废料倒干净,第二天早上起来身体困倦得仿佛被巨石碾压过一般。
早八的闹钟冷面无情,明岄不情愿的睁开眼,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摸索着按掉闹铃。
晕乎乎的爬起来出房间门,破天荒的,王春花和明威整齐的坐在饭桌前,见她出来,两双眼睛直直望着她。
“爸妈,早!”明岄简单打了个招呼,就钻进卫生间。
刷牙的功夫她突然想明白二老反常的原因——今天是周一,也是明岄预备提辞职的日子。
早饭是王春花下厨准备的阳春面,配上翠绿的葱花和鲜亮的香油,惹人垂涎。
明岄夹起一筷子放到嘴边吹凉,入口是细腻爽滑的面条和着小葱的清香。
“岄岄今天是....”王春花看看明岄,欲言又止。
知道他们想说什么,明岄干脆放下筷子,清清嗓子道:“爸妈,辞职的事情我暂且不考虑了。”
听她这么说,王春花露出欣喜的神情。
“但是。”明岄话锋一变,她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道:”考研的事情我也不会放弃的,如果能考上,工作我一定会辞掉。“
桌面上安静了三秒,明威微皱眉头,道:“在职备考可比全职时间紧张的多。”
这是一个事实,一边工作一边考研也就意味着比其他考生她少了接近一半的时间。
"好了好了,岄岄既然暂且不辞职了,父女俩就别闹矛盾了,都少说两句。”王春花打圆场,笑着招呼大家继续吃早饭。
在她看来,明岄不辞职意味着这事儿已经结束了,毕竟考研哪是随随便便说说就能考上的,到时候不还得继续按部就班的工作、结婚、生子。
王春花压根儿没把那些豪言壮志放在心上。
——
明岄到宁远的时候,王恬已经到了,经历了之前部门的大变动,现在整个办公室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但因为他们部门还有两个项目在跟进,其他部门的领导也不愿意接手,管理层研究决定今年年底之前她们的工作岗位不动,等到年底把手上的项目做完再进行人员调动。
其实这些工作明岄一个人就能完成,王恬作为实习生本来就刚进公司没多久,转岗容易些,是她主动留下来帮明岄干活的。
——明岄姐,我想过了。后面这些时间我会好好跟着你学,这样到后面调部门才有竞争力。
这是王恬决定留下来时和明岄说的话。
毕竟转岗遇到新的领导,很难保证还会有一个愿意全心全意教导自己的人。
明岄也有自己的考量,既然决定考研,肯定重心都要向这方面倾斜,有一个人帮她处理工作上的事,她也能分出更多精力。
忙完手上的事情,明岄开始考虑考研的学校,每个学校的专业课考试科目不同,现在不定下来,后期很难调整。
当年大学毕业的时候,明岄考研失败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她选择的考研目标院校竞争太过激烈。当初她一直没有告诉父母自己选择的考研学校是什么,也没有告诉他们选择的专业是什么。
毕竟这些说出来就是回一句天方夜谭也不过分。
心里有一个隐隐的想法在萌动,在权衡利弊的摇摆下逐渐发芽,明岄看着手机备忘录里那些备选的学校名称,好像除了当初的心仪院校,其他选项总能在各种方面被否定。
唉~
明岄长叹一口气,她一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无意识的敲击桌面,眼神在电脑满屏的数据下逐渐涣散。
当初都考不上,现在又怎么有信心再考上呢?
如果说工作几年带给明岄什么,那就是当初可以不计后果,只为了自己遥不可及的梦想拼一把,而现在却犹豫不决早就没了那种热血向前的决心。
她把这种犹豫归为谨慎,却也说服不了自己抛弃初心。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嗯,假如你面前有两个选择,一个是难度比较大且之前尝试失败了的,不过是初心,是最喜欢的;还有一个是最优的选择因为成功的几率更大一点,你会选择哪一个?]
没头没脑的一个问题发给江沨,那边倒是很快回复。
[第一个]
[为什么?不是已经失败一次了吗?]
[也许是,当我老了以后,再回忆这次选择时,我会庆幸自己全力以赴过,而不是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另外一个。]
后悔吗?
没考上研的时候,明岄也曾经后悔过,为什么当初不再努力一点,但她好像从来没有埋怨自己当初择校的决定。
再试一次吗?她在心中问自己。
再试一次吧!那个心中的声音回答她说。
准备的过程是枯燥的,从潮水般的英语单词开始,明岄把自己所有精力都放到了备考上。
每天早上她照常和江沨晨练,只不过时间变得异常紧凑,她从喜马拉雅上下载了最新的英语阅读,每天跑步的时候训练语感。
吃早饭的功夫也不再是二人闲聊,明岄下载了专门的背词软件,每天有50个新词的学习量,回去的路上就是江沨单方面对她进行抽背。
夏天过得飞快,绿荫和蝉鸣都没来的及被欣赏就悄然溜走,天气转凉,考研报名的网址关闭,一切尘埃落定。
晨训的英语单词换成了政治知识点,睡觉时间从十一点延迟到十二点,江沨主动承担了接明岄下班的司机工作,就是为了让她多一些时间背背专业课的题目。
年末将近,大街小巷都是热闹的双旦气氛,明岄的考场就安排在玄洲大学。
考试的周末玄洲下了两天的雪,纷纷扬扬的落在枝丫上、落在草地上,新闻报道这次是近五年最大的降雪量。
江沨和她说,雪会带来好运,还送了她一张净土寺的幸运符。那张黄符现在就静静的躺在鹅黄色羽绒服的内袋里。
最后一声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