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即便被划破了小腿处的裤管,也愣是一个没倒,都笔挺的站在那里。
百里立住枪回过头,眼睛带着阴翳狠瞪着队伍都站得歪七扭八的黑虎军:“红缨军,跟你们一样饿!”
泰烟定眼瞧过去,只见那些穿着棕色盔甲的士兵虽说一个个面黄肌瘦,两腮的肉和眼窝都饿的陷了下去,有的人甚至脸上还带着伤,但是他们眼睛却依然神采奕奕,坚定的目视着前方,让人看了不由得想要感慨这些士兵傲然地风骨。反观黑虎军,他们眼睛涣散,很多人都漫无目的的乱瞟,有的就连脖子和脊背都歪歪扭扭的挺不直,放眼看过去哪里还有训练严整的士兵该有的模样。百里气得端起枪来一挑,本意是想帮那些站不直的把脊背打直,却不成那兵直接被戳跌在了地上,“废物!”,少年郎恼得怒骂一声,恨铁不成钢的一脚怒踹在那人背上,只听得咔一声脆响,那名士兵的脊柱便直接断成了两截:“既然挺不直,便再也不用挺直了!”
百里扔下一句,本想这些士兵经这么一遭便能被唬住了,却不想那群人早被尉迟虎门虐待惯了,踩断脊柱而已,跟那些惹得大将军不高兴便直接被砍掉脑袋的比起来根本算不得什么。前排一名副将直接扔了手里的刀,他双腿一跪,带着哭腔对百里号丧道:“反正我等没了大将军,昨日一战又死伤近一半弟兄,现已是彻彻底底的废兵。将军不如赐我等一死,好一了百了,也省的我等待在这地方活受罪,兴许我等死了,还能割几两肉出来给乡亲们开个荤腥,解决一下温饱。”
倚在木栏杆上的尉迟落衡看着这群昔日自己带在手底下的兵竟然自甘堕落至此,恼得攥紧了拳头,指甲将掌心生生抠出五个血洞。
泰烟只觉副将话刚说完,一道红色的身影便从自己面前闪了过去。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副将脸上,朱红色的发丝擦过副将的脸,他猛地抬起涕泪横肆的脸,只瞧见昔日的少将军满脸笼着黑云,正跟个煞神般立在自己面前,副将吓得脑子一滞,当即木在了那里。
“给老子爬!起!来!”
尉迟落衡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出口,他握着腰间的刀,慢慢的将刀脱出了鞘,刀鞘相磨的声音响在萎靡不振的黑虎军头顶,他们身体颤抖着,感觉下一秒自己的脑袋就要被这把恐怖又熟悉的刀给切的皮开肉绽,纷纷自觉地挺直了腰杆齐整站好。
尉迟落衡握着刀,也不说话,就那样恶狠狠地看着这群将士。阳光折射在刀身上,亮眼的光晃在黑虎军心上。尉迟大将军和他的杀人不眨眼的刀留下的阴影如今全集中在尉迟落衡一个人身上,他徘徊在将士们中间,就像一尊经过火焰洗礼的少年死神,混身都浇筑着恐怖的赤红血色。士兵们噤若寒蝉,一个个全封了口颤抖着等待自己脑袋上滴下来的清色汗液变成鲜红的血。
谁料,尉迟落衡只说了一句话:“再让我看到刚刚这种情况,爷就送你们的脑袋去见阎王,都听见了吗?!”他用力一吼,这群原本不听话的黑虎军俱齐声道:“听见了!”
“大声点!”
“听见了!!!”
百里木在了原地,百亩庚和泰烟无奈的对视一眼,果然,有过主将的兵最难带,偏偏这群兵还有过一个残暴至极的主将,看来百里这回有的受了。
尉迟落衡扛着刀,他大摇大摆地走过百里身边,顺便拍了拍他瘦削的肩膀:“下次他们若还不听话,尽管来找小爷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