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昭旋身,眼神狐疑地反问:“以后我不会像你一样,打完就晕吧?”
燕行:“不会,沉山之力沉稳,我驾驭的是杀意,伤人伤己且身受暗伤,这才晕了过去。”
“那就好。”宁昭定了定心,“现在我们出来了,后天邪祟一事,你有什么要去追查的地方么?”
燕行睨她一眼:“你有想去的地方?”
若没主意,宁昭断不会有此一问。
“箓城吧,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上门踢馆总不能负伤去做。”
宁昭见燕行喉结滚动,似乎有话要说,抬起手、伸出根手指指着他鼻尖,提醒:“别忘了,你现在没钱,玄晦宗不可能再给你钱了。”
“除非……”宁昭点了点燕行纯金的发冠:“你愿意把这玩意卖了。”
怎么就突然一穷二白的节奏了。
燕行抹了把脸,问:“无财呢?”
“出沉山后我就感觉自己似乎能控制地锁连接,不久前试了下,果然如此,沉山邪祟尚未复苏,还算安全,我把它两丢里头了。”宁昭信手一挥召出无财。
“老大、怎么又来?”
到底小孩心性,给拽来丢去,无财背对着燕行,小声嘟囔。
燕行背倚巷尾青墙,懒洋洋地提起足尖踢了踢它:“别抱怨了。”
“大——大王?您醒了!”无财转过头一看,以为要问罪,吓得小身板往地上一扑,纳头便拜:“之前都是意外、小的绝没有蓄意谋害您!”
“没说这事。”燕行屈膝半蹲下,屈起手指骨节手心向上,敲了敲青石板:“钱,十两黄金。”
什么鬼??
无财顿时愣住,偷偷抬头瞄了一眼正当伸手党的大王。
竟然还敢装傻,燕行抬手掐住它的脖子,冷笑一声。
“别装傻充愣,你不是能窃人财宝吗、赶紧拿钱出来,我们费劲巴拉为你伸张正义,不得资助我们??”
已及冠的青年掐小鸡一样掐得无财直翻白眼,一时竟分不清谁今年五岁。
宁昭‘啪’地将手拍自己额头上,遮住视线,摇了摇头,属实不忍直视。
“大王、小的这就给您!不要掐了!yue……”
燕行松开手后,见无财一声干呕,哭哭啼啼地从嘴里掏出个金元宝,眼皮子忍不住一跳,拽起无财一截衣角,将元宝擦了擦。
无财委屈:“大王,我被炼成后天邪祟、以财宝为食后就没有口水了。”
“行吧。”盛骄这才眼神嫌弃地拿了元宝,起身,转冲宁昭扬起个狡黠的笑:“搞定,现在我们有钱,不用去箓城了。”
“燕行。”
宁昭站在巷子尽头,五六步外远的地方,一言难尽地‘啧’了两声,浑身上下写满恨不得立即与其划清界限。
“请你做个人吧。”
放下捂着脸的手,宁昭抬眸。
巷尾有棵很高的老树,叶片郁郁葱葱,透过叶隙,铜钱大小的斑驳日光落在青年眼角眉梢,不断跃动。
透过这张变化过的骨相,仿佛能窥见燕行肆意张扬,此刻定是神采飞扬的脸。
视线所及,宁昭忽然目光顿了一顿,意识到:用这张脸真是委屈他了。
毕竟只有那么欠的脸,才能配上这么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