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自己的母亲还活着,叶无烬不由地绷直了身体。
他见项夫人不似发烧说胡话,忍不住问道:“我不是刚出生没多久就父母双亡了吗?师父这么说,长老这么说,夫人您以前也是这么说的。”
项夫人叹了口气:“不错,我一直都以为苏嫣儿和南宫炆一起死在了那天……直到一个多月前,我才发现嫣儿还活着。”
“苏嫣儿?南宫炆?!”叶无烬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我的母亲不是叫苏嫣,父亲不是叫叶文吗?”
项夫人看到他震惊的模样有些过意不去,无奈地解释道:“温掌门怕你知道自己身世会自寻烦恼,所以不让我告诉你父母的真名,希望你能够抛开父母辈的恩怨过往,好好地做自己。”
叶无烬:“……”
又是温玄光!
项夫人垂下头,声音微颤:“烬儿,对不起……其实,你的本名是南宫奕。”
苏嫣儿、南宫炆、南宫奕,这些名字对于叶无烬而言,熟悉又陌生。
姜绫虽然久居凶黎谷,但她前一世在人界生活多年,听说过很多在江湖流传甚广的异闻秘事和未解之谜,其中就包括苏氏和南宫氏两大家族被不明凶手屠杀,所有被害人都身首分离的惨案。
她听说的,叶无烬自然也知道。
他眉头深锁,紧抿着唇,好一会儿才哑着嗓音,痛苦地开口:“所以,被灭门的落炎阁和南宫世家……”
项夫人猜到了他想问什么,直接答道:“你的外公是落炎阁阁主,爷爷是南宫世家家主。你的父母并不是普通人,而是落炎阁阁主嫡女和南宫世家独子。”
叶无烬:“杀害我家人的凶手究竟是谁?!”
“不知道,”项夫人无力地摇了摇头,坦言道,“我用过很多方法,都没能找到真凶。”
话刚说完,就听屋外传来三声鸟啼,是有人在为项夫人传信。
“项临渊来了!”
项夫人立马变得紧张起来,她将一个金色的东西塞进叶无烬手中,低声快速说道:“你母亲在项临渊书房的暗室里,虎牛虎鹿羊。”
“什么?”
项夫人没有多解释,用尽全力将叶无烬往最近的窗口一推,朝他和姜绫催促道:“快走!”
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可是叶无烬还有好多问题没有得到答案。
姜绫朝项夫人说了声“您多保重”,拉着叶无烬翻身跃出窗外。
他俩悄声落地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紧贴在窗户下的墙壁上,静听屋内动静。
就在项夫人起身合上窗户的瞬间,卧室门被轻轻推开。
项临渊缓步走到床边,看着面色疲惫的项夫人,低声问道:“曼曼,还在生气?”
“呵,”赵曼曼自嘲般笑了一声,冷声道,“我生不生气对你而言又有什么差别?”
“怎么会没有差别呢?”
项临渊说话时很是温柔,像是哄小孩般说道:“你不开心我就每天陪着你,就算试剑大会也没有你重要。”
赵曼曼终于忍不住一个多月来郁结心中的怒火,低吼道:“你根本就不是陪我,而是软禁我、监视我!你怕我找到嫣儿,你更怕你做的这些恶事被揭露!”
听到这些话,项临渊却不恼,笑吟吟地说道:“夫人,你最近一定是累了,净说胡话。”
虽然没有看到项临渊的表情,但是姜绫想象得到,他说这些话时是如何的竭力伪装,皮笑肉不笑。
果然,赵曼曼咬牙切齿道:“你在别人面前装得像模像样,但我对你的本质再清楚不过!你对嫣儿、对阿炆做的事情我都记得!”
听到赵曼曼称南宫炆为“阿炆”,项临渊终于卸下假面,眼底冰凉,一字一句道:“是,我恨透了南宫炆,可那又如何?你的眼里只有你的‘阿炆’,有过我吗?!”
赵曼曼紧抿着唇,恨恨地看着项临渊,没有回答。
“你是我的夫人,”项临渊挑眉,俯视着坐在床沿双目通红的项夫人,似笑非笑道,“南宫炆他已经死了!”
赵曼曼垂头轻叹了一口气,哑声恳求道:“是,阿炆已经死了……但是,求你放过嫣儿。”
“哈哈!”
项临渊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放肆般大笑两声后调侃道:“苏嫣儿也已经死了,你让我我怎么‘放过’?”
“她根本就没死,她还活着!”赵曼曼脱口而出。
见项临渊仍不肯松口,她又道:“嫣儿被你囚禁了快二十年,难道你还没报复够吗?”
“曼曼……”
项临渊无奈地摇摇头,换上了威胁的口气:“别挑战我的忍耐力,你再这样,我就只能拿我们的儿子撒气了,你也不希望他缺胳膊少腿或是再被扔进鬼宅吧。”
赵曼曼闻言,猛地站起身,双手紧抓着项临渊的手臂,撕声吼道:“项临渊,笙儿也是你的儿子!”
“那又如何?”
项临渊显然对亲生儿子毫不在意,他淡淡地说道:“我说过,不论谁都没你重要,我只要你时时在我身边就够了,儿子什么的,是死是活根本无所谓。”
“……”
赵曼曼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人,觉得他荒唐无比。
虽然他说话的语调轻飘飘的,像是在开玩笑,但是她知道,他说得出便做得到。
项临渊看着赵曼曼那讶异中夹杂着愤恨的眼神,猜到了她会做什么,冷声提醒道:“夫人,你若自杀或是自残,项云笙立刻就死。”
赵曼曼:“你!”
项临渊没有再多说,朝屋外喊了一句:“来人。”
四位女弟子急忙走进屋内,毕恭毕敬的躬身行礼:“庄主、夫人。”
项临渊冷声吩咐道:“看好夫人,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要盯紧了,她少一根汗毛就要你们的命。”
“是!”
赵曼曼双手捏着身侧的被角,努力克制住那几乎喷薄而出的愤怒。
项临渊再度贴近赵曼曼,面带微笑,低声耳语:“夫人好好养病,我会照顾好笙儿的。”
他那样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