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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和十二年(1 / 2)

大昭国通和十二年,天罚之年,这一年接连数月滴雨未降,粮田里粮食和野草都不长了,河里石头比水多,城里卖酒的酒庄终于卖酒不掺水了,因为水比酒贵掺水亏本,如果可以酒庄真想把酒都练回去,改行卖水;整个大昭国国都全靠一条名为锁龙渊的极渊吊着,如今这条极渊也不知道还剩下多少水,调运的官差吊索都加到了近百丈,摇绳的徭役们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小心把龙王爷给捞上来了;城内城外的龙王庙供奉的香火,都快把庙给烧起来了,可他龙王爷光吃不给呀;头铁的国师祭天台做法求雨,誓言求不到老天降雨,就在这祭台之上长跪不起,跪了两天被晒得嗷嗷叫,实在受不住了,拉着脸皮去找皇帝陛下讲故事了,言说,祭台做法,献祭了十年阳寿,得仙君传梦,这雨迟迟下不来,是皇室宗亲将迎来一位上仙转世,上仙降世则甘露自来,听闻宫中福妃娘娘怀胎已十月有余,不日即将临盆…

当晚,国师便带着家底准备逃离皇城,但马车行驶到城门口被禁卫军给拦了,不让出城也就算了,他们居然冲他拔刀耶,明晃晃的刀子锵锵响怕不怕?吓得国师连滚带爬回了府邸。

“老天爷啊,你再不降雨,我老道这颗脑袋就真保不住咯。”国师喝着闷酒,声泪俱下,眼前一箱箱银子仿佛也暗淡无光了。

日月更替,斗转星移,夏至这天一反往常,暗月无光,星辰寂寥;后宫内,异常忙碌,午时开始福妃便感到腹痛难忍,圆润俏美的脸蛋被折腾的苍白憔悴,皇上对此非常重视,宫中御医轮番上阵,容不得半点差池,可就是差那一步。

亥时三刻,玄天之上一声惊雷响彻天际,福妃睡梦中惊起,孩子生出来了,殿外候着的御医腿脚一软,全都齐刷刷跪下了。

“陛下,生了…福妃娘娘生了,恭喜陛下喜得公主。”一名宫女推开寝宫的门出来,发布这条系着众人脑袋的消息。

殿外雷声阵阵,闪电夜空中交织,将整个皇城映照成白昼,站在皇帝身边的国师终于绷不住了,直挺挺的晕倒在地,砸在地板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

“国师为国运操劳,心力交瘁,实在令朕感动不已,来人送国师回去歇息,好生伺候。”望着殿外明灭交替的电闪雷鸣,这位纵横权术的一国之君亦忍不住动容,平息了心中的惊涛巨浪,脚步沉缓的走进了寝宫,走向了他的上仙公主。

雷霆云雨酝酿了足足两个时辰,这一夜注定将是大昭国所有生灵的不眠之夜,城内城外、家家户户都摆满了所有能盛雨的容器,丑时末,雨终于落下了,人们站在雨中摊开手臂、张着嘴畅享这来之不易的久旱之甘露,农户们将自己融入了黄泥里,匍匐在地感恩祈福。

雨下了一整夜,翌日,早朝之上,皇帝与朝堂百官商议公主加封事宜,这位新生的公主乃上仙转世的消息,早已经不胫而走,朝堂之上乃至民间对此都有传闻。

“公主殿下,实乃我大昭万民之福,江山社稷之福,臣以为加封之事宜早不宜迟。”国师颔首,用小心翼翼而又铿锵有力的话语道,这可是他的救星,乃至以后都将是他在朝堂之上地位的支柱,有些头衔天生就能带的,必须得为她争取到最大限度。

“臣等附议…”百官齐声附议,这大概是朝堂之上最和谐的廷议了,这种事情谁敢去究其巧合与否呢。

两日,礼部便将百官谏言整理归册,呈交金銮殿,最终定公主封号太平公主,正一品衔,加封之日大赦天下;受封礼是极为盛大的,告示贴遍了整个大昭国,一时太平公主的威望无出其右。

头铁的国师府邸内,国师恭请三柱香敬上太上老君神位,礼成;回到房间便搬出一拓金银,爱不释手,众生纷扰皆定数,常喜乐,不过万两黄金。

“师祖,这场雨下得太大了,门厅要被淹了。”道童,轻轻敲门,喃喃道。

“叮…”金银玉器散落一地,国师慌张起身看向窗外,院落里积水已经完全溢出了水池,鱼儿都游到草坪上了,“这可如何是好,看来我老道这次是要折了,誒。”

“清心、寡欲、无我速替为师收拾行囊。“国师推开房门,唤来三个圆滚滚的道童。

“师祖,何事如此急迫?欲何去呼?”无我捡起散落一地的金银,憨憨问道。

“为师着急去见无尚天尊,你等在家好生守着,就说为师云游,苦寻仙法,即日起,闭门谢客。”国师提起箱子,背上包裹,仰天大笑出门去,“聪慧如我,怎可能折戟沉沙于此,陛下让我求雨,可从未命我求得风调雨顺,待本道云游归来,雨亦停了。”

“国师,这番是要何去呀?”府邸外,头铁国师后背拔凉拔凉。

“刘公公,这番找贫道何为呼?”放下行囊,撑伞乖乖下了马车。

“陛下命老奴前来,请国师速速前去乾清宫。”接过头铁国师的伞,刘公公谄笑道,“国师,请吧。”

“公公,您真是贫道的福气…”

皇城外,雨水淹没了城道,护城河的水也装满了,河里除了水都是水,城中百姓慌张加了高门楣,将屋内积水往外舀,酒庄的伙计也忙活起来了,开始往水缸里掺酒了,一坛酒分三坛卖,主打一个会须一饮三百杯,喝到天亮还没醉…

“国师,雨来风疾,非旱即涝,这般下去如何是好呀?”皇上推开桌案上堆叠如山的奏折,眼里尽显疲乏之态,仿佛彻夜未眠。

“陛下勿要心急,万万保重龙体,容臣开坛施法,请来仙君问清缘由,此局便可迎刃而解。”国师俯身颔首,眼眸里泪花转啊转。

“国师真乃我大昭国运的守护神,此事就托付给爱卿了,有何需要朕协助的爱卿尽管提;”轻拍国师肩膀,将一块金牌交到其手中,“此令可自由调用国库物资,朕乏了,爱卿去吧。”

“臣跪谢皇恩。”接过令牌,头铁国师微微抬头瞄一眼皇上,恰好与皇帝云淡风轻而又深邃莫测的眼眸对视,吓一激灵,起身恭敬退出了乾清宫,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尤其是常伴一尊看似不显山露水,却眉宇间威压天成,压得文武百官不敢起异心,压得四方藩王诚服的金老虎。

于是那天以后,皇城祭台上又出现了那个孤独的身影,在大雨中,他身披阴阳八卦袍,脚踏七星灯,手握太极剑,用朱砂墨斗在地板上勾勒出,诡异而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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