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十分热闹，时不时传来高声谈笑，舟舟一个人在走廊上却也不觉得冷清，她跟祝昭两个正在通过意识商量要不要转学的事情。
若是祝昭自个儿重生，她是不会转学的。
在南辉子弟校读了七年书，她早已摸清了每位老师的习性，习惯了水池边的桂花树秋日飘来阵阵桂花香、走廊旁的三角梅即使没人浇水夏日里也开得烂漫。
即使后来这些都随着学校的改造慢慢消失，只留存在了学生们的回忆中，但祝昭却还清晰地记得在桂花树下捡桂花、三角梅边看课外书的美好岁月。
比起祝昭的感性，舟舟显得格外理性。
或许因为她跳了两级，早已习惯了和原来的同学朋友分别，所以对南辉子弟校也没有多舍不得。她只是冷静地说道：“姐姐觉得，是毓秀街更好还是前进校更好呢？”
祝昭听出来了，舟舟已经做了决断，甚至她根本没有把南辉子弟校归入备选范围。祝昭也只得迅速收起多愁善感，开始帮她分析。
如果说师资力量，前进校无疑是最好的，但毓秀街这个万年老二在成绩上能够跟前进校“缠缠绵绵”那么多年，肯定师资力量也没差多少。
如果从双方给出的条件来看，毓秀街这边只要舟舟能每学期都考年级第一，就可以得到四千块。而前进校那边一年只有不到两千块。
虽说如今舟舟家里不缺钱，但从双方愿意给出的钱来看，毓秀街这边明显对舟舟更为重视，而且校长也很好说话。
还有一个最要紧的，前进校从一年级开始每天课后都会安排校内补习班，学生们要将近六点才能回家。
这是祝昭不太能接受的，从一年级就开始上强度把所有的后劲都透支了，等到初中高中又该怎么办？
而且依照舟舟如今的天赋，她需要的是更多的自由，由她自己来决定接下来要学什么，而不是老师填鸭式地把知识往她嘴里塞。
不过祝昭觉得，就这么三两句话也未必能代表什么，她想着还是先用拖字诀，把这件事拖到过完年再说，这段时间里去了解一下前进校和毓秀街的情况再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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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肖校长李主任跟周云瑛相谈甚欢，南辉子弟校的许校长简直心急如焚，尤其是祝舟在跟肖校长李主任谈完之后直接不跟他们子弟校谈了，该不是就这么把他们子弟校踢出局了吧！
他坐立不安，伸手把钟老师往门外推：“你是她的班主任老师，你去跟她说，是我们南辉子弟校培养了她！让她要记着我们的恩情，不能当白眼狼！”
钟老师才懒得跟这种老古板说话，反正你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钟老师索性借着上厕所的名义也离开了包厢。
一出门就看到舟舟在走廊上吹冷风，钟老师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小脸蛋，如上好的白瓷那般细腻，只是被风吹得冰凉摸起来没有一丝热度。
“怎么不进去，要是大过年的感冒了可是一件麻烦事。”钟老师轻声责备到。
方才明明早就想好要转学了，现在看到钟老师走过来，舟舟又忍不住有些愧疚。
虽然只在钟老师班上读了一年，但钟老师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细致入微的指导，早就印刻在了舟舟的心里。
而现在，刚考出了好成绩就要转学了，舟舟觉得似乎有些对不住钟老师的栽培。
“钟老师，是许校长让你来劝我的吗？”舟舟低着头声若蚊蝇。
“是。”钟老师把她冰凉的小手包在自己温暖的手心里，“不过我并不想劝你。”
啊？舟舟没料到钟老师会这样说，惊讶地仰起头来。
钟老师笑着看向舟舟方才一直看着的那片农田。
“身为老师，我最希望的看到的就是学生们能够离开小小的南辉厂，走到更广阔的天地里去。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一个学生，我不想为了校长的一点私心就阻拦你的道路。”
钟老师温和的言语充满了力量，清瘦的背影显得那么伟岸。
舟舟吸了吸鼻子，声音也带了点哭腔：“钟老师，以后我会经常来看你的，你不要嫌我烦人。”
“怎么会呢。”钟老师摸了摸她的头发，像从前舟舟考了好成绩时那样，“不管你走了多远，老师总是会在原地等你的。”
舟舟激动地扑进钟老师怀里。
却听到钟老师的声音从她头顶上传来：“子弟校老师的工资跟学生的成绩没关系，所以即使你去别的学校老师也不会降工资，我才不会帮着许校长劝你呢。”
舟舟闷声笑起来，显然是没想到一贯严肃认真的钟老师也会说这种俏皮话。她冲钟老师眨眨眼：“我会保守这个秘密的。”
师生俩又随意谈了谈几句学习上的事情，钟老师就转身进包厢了，她会告诉许校长，她劝过祝舟了，但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她也不清楚。
舟舟久久地凝视着钟老师的背影，直到钟老师关上包厢的门，她问祝昭：“姐姐，十年后南辉子弟校的那棵桂花树还会在吗？”
祝昭知道，不消十年后，只需要五年，那棵桂花树就不在了，但是她却坚定地对舟舟说：“会在的。”
*
当晚，舟舟半点没被白天的烦心事困扰，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意识空间里的祝昭却思绪万千。
祝昭的童年里其实发生过很多不开心的事，但好在她长大之后把这些事都忘得了个七七八八。所以祝昭面硬心软，嘴上说着对爷爷奶奶他们没什么感情，实际上三天两头地打电话回去。
但舟舟记忆力好，前两年发生的事情她记得清清楚楚，对爷爷奶奶也有了心结，性子比祝昭更为淡漠，对南辉厂的一切仿佛感情都不深。
祝昭也不知道这算好事还是坏事，只得顺其自然。
*
要去易清县读书，不管是去毓秀街还是前进校都存在着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平时住哪儿。比起把学校定下来，还是先把住的地方定下来更为要紧。
周云瑛想着既然她和祝思来都从南辉厂离职了，舟舟也不在南辉子弟校读书了，干脆就从南辉厂家属区搬到易清县来，大人小孩上班上学都方便。
周云瑛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