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丝怀着期待又紧张的心情在心中默默排练着相见时的情形。
在绮丽的夕阳下,远处的城堡镀了一层金边似的闪闪发光。
她突然改了主意,“抱歉,道恩,我不去礼堂了,我想先去找西弗勒斯。”
看到道恩了然地点头微笑后,伊丽丝向着负一层的楼梯入口跑去。晚餐时间,去往礼堂的人越来越多,她的面前闪过一张张面孔。
最后,熟悉的脸庞闯入她的视线。
她加快了脚步,逆着光,逆着人流,就像是一只晚归的飞鸟,义无反顾地冲进他的怀抱。
斯内普趔趄了几步,怀中是纤细的身躯,耳边是温热的呼吸,鼻尖是熟悉的气味。这一切使他变得不知所措,那正准备抬起的手也缓缓落下。
“这是我的破冰行动。”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在他耳边响起,他扶着伊丽丝的肩膀想要结束这个拥抱。
“别动,西弗勒斯,还没好。”伊丽丝紧紧地搂住他的脖颈,声音开始颤抖,“我已经六个月没有你的消息了,你的生活我没有参与,你的情感我无法感知。我怕和你变得尴尬,所以,请再等等,等我把我们的距离再次拉近。”
遗忘是时间赐予人类的礼物。
即使感情没有变淡,记忆没有流失,但是朝夕相处的感觉是会遗忘的。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安的情绪,也使斯内普找回了真实感。他沉默不语,拉着伊丽丝走进魔药教室,关门的一瞬间,他再也没有了压抑情感的理由。
思念化作风,如同浪花渴望接触礁石一般,一下一下地亲吻着她。
门外的嘈杂声逐渐平息,斯内普放松手臂,少女的灰紫色的眼睛中蒙上一层水雾就像是夏日清晨的湖面,倒影出了他的身影。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那双眼睛,荡漾出一圈圈波纹。
她再一次抬起双臂,拉近他们的距离,吐出一句哝语,“j''ai soif de toi.”
这是一个封闭的空间,落日余晖即将消失,微弱的光线穿过那扇布满灰尘的玻璃,却无法照亮任何一个角落。
斯内普被她的气息笼罩着,他那强撑着没有被汹涌的情感扑灭的理智警告他必须停下。
“你的情况怎么样?”如渡鸦般嘶哑的声音说,“关于你的灵魂。”
“已经没有太大的问题了,我可以正常的生活,和之前一样,跟你在一起。”伊丽丝眨了眨眼睛,带有炫耀性地说,“勒梅先生送给了我几本书,都是很稀有的那种,我等会拿给你看看。”
丝毫没有注意到她已经说漏嘴的伊丽丝还在为得到了几本书而欣喜。
“尼可.勒梅?”
“哦,先生说了要保密的。”她捂了一下嘴巴,“不过,和你说应该没关系的吧,毕竟西弗勒斯你除了骂人时,话都是不多的。”
奇怪的是,斯内普并没有对伊丽丝的话感到不满,而是感到一丝愉悦,他们之间的相处和之前相比并没有任何区别。
“如果你想学习一些修辞用法的话,确实能从我这里的得到很多启发。”
伊丽丝笑出了声,“你果然知道啊,你那具有独创性的华丽辞藻究竟有多气人。”
“一句话在说出口后还没有达到想要的目的,那它就失去了被说出口的意义。”
“嗯,你是对的。”
伊丽丝准备拉开木门的手被斯内普握住,长期分别带来的焦虑还没有被完全消化。所以看到她要离开的动作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制止。
“还没好。”
她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用意,伊丽丝握紧了他的手,一把拉开木门。
明亮的灯光从门口泻进房间里,伊丽丝这才发现斯内普与之前相比更加不健康,蜡黄的脸色,苍白干裂的嘴唇,油腻腻的长发贴在两颊。
心疼的情绪涌上心头,她抬手把斯内普头发别在耳后,“你怎么一点都不会好好照顾自己,你的脸色真是太糟了。”她拉着斯内普走出房间,抽出魔杖把袍子变成斯莱特林的样式,“走吧,我们去你的寝室,我让星期一送些晚餐过来。”
伊丽丝的话斯内普定在了原地,他语气生硬道,“我认为这不是一个好主意。”
伊丽丝倒是不以为然,“这没什么,现在正是晚宴时间,休息室的人一定很少。而且马上就要期末了,你的室友也不会马上就回寝室,我们至少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待在一起。而且,你要知道我马上就要参加o.w.l.s了,估计接下来的三周会非常的忙碌,要把课程都补上,所以我们可能只有今晚的这次机会了。”
斯内普看向伊丽丝的眼睛中闪过一丝迟疑,她的提议确实很诱人,况且犹豫不决也不是他的作风,她的很多情况他还没有了解。最终,斯内普牵着伊丽丝向斯莱特林休息室走去。
走入地窖楼梯的瞬间,光线就被完全吞噬,只有二人脚步声的回响。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伊丽丝突然有些紧张,她小声嘀咕道,“不要怂,伊丽丝。”
从看见她那一刻注意力就全部在她身上的斯内普,当然没有忽略她的这句话,他微微勾起了嘴角,就像喝了一瓶蜂蜜甜酒般的,他终于放松了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