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问题,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月理转着□□,用枪口的位置轻挑起太宰的下巴。
太宰周身放松,但还是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我说,我们就非得用这种剑拔弩张的方式说话吗?万一一不小心走火了怎么办。”
月理如同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弯着腰大笑起来。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幽默?”
港口黑手党里,几乎每一个人都是玩枪械的专家。但月理尤甚,是专家中的专家。
她会走火,不如信她是存心一枪打死太宰。
醒来的时候,全然陌生的房间,空缺的记忆……这又是太宰的什么把戏?
“行了,别再装了。再装我就真的生气了,给你来上一枪也说不定。”月理故意,按了按他肩膀的位置。
看似纤弱的手掌,实际上拥有能杀死强悍异能者的威力,太宰以被束缚的状态下被按进椅子里,喉咙里冒出闷哼。
“什么也没有做。如果你发现自己的记忆有问题……这个问题不正应该询问你自己吗?”
太宰轻飘飘的嗓音掉落在地面。
月理凝视着他,瞳孔几乎凝滞在了这一刻,下一瞬又发起脾气来,“你果然知道什么,这全是你搞的鬼对不对?”
太宰抬起了头,明明是在微笑着,眼睛里却一点笑意也没有:“小姐,是不是我搞的鬼你心里不是再清楚不过吗?不然也不会顺着这个台阶,和我好好聊一聊了。”
是的。
太宰存心提出“你不要来拷问我”这种话,反而给了月理一个台阶和他顺利展开对话。
明明意识到这中间出了什么不可控的差错,但并不敢直面这一问题的月理,再加上心中积攒的对太宰的旧怨,令她直白地将所有矛头指向了太宰。
被太宰直接戳破了这一点,面子上过意不去的月理十分生气,用力地踹了太宰伸出来的长腿,结果反而被坚硬的腿部肌肉硌到了。
“疼啊疼啊……”太宰立刻遭了大罪一样,用那种特有的撒娇语调叫唤起来。
实际上叫疼的是月理的心声,她暗戳戳地磨了磨后槽牙,该死的太宰,是石头做的吗?
她颓废地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抓了抓头发,“我感觉……头很疼。”
“记忆好像缺失了一段,但我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
“还有就是,明明感觉自己忘掉了什么。但那段记忆又是明摆着的没有被抹去的记忆。我的记忆没有被抹走啊,反而像是被人替换了。”
有些不知所云的,来自月理的独白。
太宰忽然问:“你察觉到自己忘记之前,最后一段清晰的记忆是什么?”
月理应声抬头,“是病房。爆炸前的病房。太宰,如果我没搞错,应该是你把我的位置出卖给了首领吧。”
“不要在还没有证据的时候就冤枉我啊!”太宰嚷嚷着,语气旋即恢复平静,“所以,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
“两年之前?一年之前?”月理回忆着,“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如同精神错乱一样,混淆的记忆。
太宰在这一刻仿佛突然领悟到了什么,轻轻叹了口气,“小姐,如果真是那样,你坚持到现在还没有疯,可真是个奇迹啊。”
“再这样下去,离疯也不远了呢。”月理偏头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这一切都跟你有关。所以,请你负起责来。”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如果我没弄错,这一切的起源都来自于你的好朋友——织田作。”月理起身,从桌台上抽走一把手术刀,渐渐靠近了太宰。
这一幕放在深夜里,简直就像是恐怖片的片场。
然而太宰依旧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睁着眼睛看着她,好像在期待下一幕镜头的发生。
刀光闪现,月理利落地挑断了他四肢的约束带。
“如果不是答应你要救他,我也不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现在,一起来看看,你到底搞出什么东西,才会弄成现在这样的吧。太宰。”
她抽走了一条约束带,果然,除了自己亲手划断的那一条痕迹,靠近下端的底部和太宰的手腕接触的位置,一条浅浅的——随时能崩开的划痕映在内侧。
月理狠狠瞪了他一眼。
“别把这些都怪在我头上。”如今的太宰已经可以心平气和地谈论织田作的事了,“有没有可能,这一切都应该归因于你自己。”
“在你来之前,我的生活可从不是这么麻烦的事啊。要怪就怪你带来了灾难吧,无论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太宰眨着眼说。
“闭嘴,太宰!”
*
“太宰先生……请问这位是?”武装侦探社楼下的咖啡馆里,中岛敦一脸极力隐藏又无时不刻不泄漏的忧虑像开锅后的气泡一样咕咕冒出。
“啊,来给你介绍一下。”太宰治挨着月理坐在对面,带着和善的仿佛博览会上的推介表情介绍道,“自称是我前同事的家伙,月理。我们之间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问题,在这个问题没解决之前她会留在侦探社内。”
“诶?诶??诶???”
中岛敦头晕目眩。
“别那么惊讶啊。”月理露出外表和善实则不爽的微笑,“毕竟我跟太宰可是老搭档啊。”
中岛敦欲言又止,神色别扭仿佛吃到了过期食物,“社长知道吗?”
“还不知道。不过社长应该会同意的吧,毕竟不同意……我很有可能会被身边这家伙弄死呢。”
太宰指了指自己。
这时中岛敦的感知力才上线,通过“虎”的超绝视力看见太宰腰后的情景。
手.枪黑黢黢的洞口就那样肆无忌惮地朝向这里,直视着中岛敦,如同某种恶魔的眼睛。
中岛敦情不自禁地吞下一口紧张的唾液,目光上移,看向银发紫眸的少女,确实很像某种恶魔从地狱爬上来的样子。
“好吧,那我也同意了。”中岛敦艰难道。
“那就好。”太宰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