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他的精神体。
触须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陡然振作起来,欢欢喜喜地奔上前缠住了花骨朵,拨弄着纤细的花蕊。
贺离钧小腿一软,差点闷哼出声:“你无耻!”
花瓣闭合,狠狠绞断了触须的前端。
原来是一朵漂亮却凶残的食人花啊。
精神体接连地遭受重创,让程郁央又开始狂流鼻血,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好似被卡车碾过似的。
疼痛会让人变得愤怒,失去理智。
“是谁无耻?”程郁央怒极反笑,“我赚钱买治疗药剂,让你能重新凝聚起精神体……你却拿来跟我撒野?”
早就说过从路边捡人是没好下场的!
触须陡然膨胀数倍,几乎将整个房间填满。
在庞大的怪物面前,小白花显得楚楚可怜,一个照面就被拍打得将要散架,无力地坠落在地。
触须顺势贯穿了贺离钧的肩膀。
他捂住肩头,鲜血从指缝间淅淅沥沥地渗出。
与此同时,坠地的花骨朵无声无息地绽放了。
程郁央掉进了一朵花中。
一天内被拖进精神域两次,什么级别的待遇?
贺离钧脸色发白,他的伤势未完全养好,光是如此便已经耗费了全部的精神力量,且坚持不了太久。
他放弃了正面硬刚,拿上东西迅速离开。
在路上,他联系了曾经的好友。
虽然联系对方会让他暴露坐标,但是以如今的状况,一时间想不到更好的法子了。
程郁央没选择暴力破开精神域,反而盘腿坐了下来,静静冥想以恢复体力。
十来分钟后,困住她的花朵消弭于无形。
程郁央轻声说道:“我要他的定位。”
系统已然麻掉了,好想摆烂。
贺离钧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快追上来——
他身上的战斗服有屏蔽精神力感知的效果,她到底是通过何种方式来确定他的方位的?
程郁央走到了第四区边缘一座极高的塔楼前。
据说贫民窟以前曾是繁华的城市,这座约摸三百米高的塔楼就是当时的象征……可惜随着时间推移衰败了。
贺离钧踏进了破楼中。
塔楼的内墙壁爬满了不知名植株,地面上满是脏污,通往二楼的楼梯从中间断成两截。
他走到楼梯断裂的地方,纵身一跃跳到了二楼。
脚步声由远及近,在耳边回荡着。
程郁央跟了进来,不紧不慢地一层层搜寻踪迹:“在外面乱跑是很危险的,跟我回去,贺桃。”
她喊得是双方第一次交谈时,他报上来的假名。
有种装都懒得再装一下,存心戏弄他的邪恶感。
贺离钧一路往上,走到了三十三楼。
程郁央速度更快,跟到了三十三楼。
双方沉默地对峙。
两人的模样狼狈得不分上下,谁也释放不出精神体,剩下的唯一战斗方式是近身肉搏。
贺离钧站在碎裂的落地玻璃前,呼啸的风吹起头发,他往下方看了一眼,毅然决然地跳了下去。
“该死的。”程郁央转身往楼下跑去。
坠落到一半时,贺离钧的袖口弹出一个锐利的钩爪,钩住十四楼的外墙,借力从空窗跃了进去。
这番举动耗空了他仅剩的体力。
贺离钧靠在墙面上平复着呼吸,先前他悄悄观察过,塔楼的外立面有凸起的部分会阻碍视线。
程郁央能看见他跳下去,却看不见他的落点。
找不见人的话,她大约会认为他逃出了塔楼。
贺离钧给了旧友塔楼的位置,眼下只需要撑到关景俊赶来接应他就足够了。
所有的动静全部消失了。
贺离钧缓过劲,强撑着往外走了两步,一只手臂从后方伸出环住了他的脖颈。
程郁央靠在他的耳边道:“抓到你了,贺桃桃。”
十五分钟后,关景俊才赶到塔楼,将内部探索个遍,空荡荡得让他不禁怀疑起是否被人耍了。
他的脸色阴晴不定,半晌后发消息:“人就在第四区,让警卫军加大力度搜查。”
***
洛桐带着队员赶到现场收尸。
“我去……”钟磊踏进地下室,浓郁的Omega信息素的味道勾起了他的生理·反应,令他狼狈地弯了弯腰。
在看见张鹏的惨状后,整个人顿时吓萎了。
洛桐打字询问:“是你杀的张鹏?”
“不是。”程郁央果断否认,“我发现时他已经凉透了,你说的提交尸体有赏金,我就汇报给你了。”
洛桐抬起头,对着同伴摇摇头。
“可能是仇家杀的,”范卉检查完尸体后说,“不然解释不清对方为什么要剜掉他的腺体。”
以张鹏所犯的罪名,很难不让人有这样的联想。
程郁央和他无冤无仇的,不至于。
洛桐往嘴里丢了颗软糖,“反正他犯下的是死刑,管他谁杀的权当是为民除害了。”
次日下午,程郁央收到了赏金五万帝国币。
拿到钱后,她去买了三支中级治疗药剂,灌下两支,精神力所受的损伤勉强得到了恢复。
程郁央走进房间,对着床上的人说:“我买了药。”
贺离钧轻轻地抬了一下眼皮,没有应声。
因为怕他再逃跑,程郁央将他的手腕拷住吊在床头,时间久了接触的一圈皮肤被磨得通红。
程郁央将治疗药剂喂到他嘴边。
贺离钧舔了舔干燥起皮的嘴唇,没有抗拒,却在喝完的瞬间咬住了她的虎口
程郁央反应极快地卸掉了他的下巴。
饶是如此,依然被咬出了两个血印。
“你是属小狗的吗?”程郁央勃然大怒,伸出两根手指,在他的口中摸索着。
贺离钧的牙齿非常健康,整齐,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