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和我说?我这三年为了找你……”
“我是杜湛邦,也没想过和你结束……”
“我一直以为,我们一样笃定……”
杜湛邦的话一遍遍在耳边回响。
这个夜晚注定无法入睡。孟斯唯脑中不断闪现着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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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故事的开始很简单。
风在林梢鸟在叫,我爱谈天你爱笑。少时年岁,青春如花真风流,十六岁的孟斯唯和二十一岁的李唐相互吸引,自然而然就走到了一起。
那时,正是孟斯唯在江东女校读书的最后一年,学业繁忙。学校为了舒缓大家紧张压抑的情绪,以及给这群女学生强身健体、增强纪律,特意提前半个月开学,全体学生闭关参加军事化管理训练营。
前来培训的总教官正是化名李唐的杜湛邦。
那时,李唐刚从英国桑赫斯特军事学院毕业,就被南浦军校特聘回国执教。他接手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带队给江东女校的这群女学生军训。
七月十五,艳阳高照,宜开学,宜操练。
孟斯唯作为学生代表,面对全校师生,以及……面前这一排站得笔直小白杨似的军官们,站在大太阳底下进行开学发言。
“……区区不才,于今日代表学生发言,深感荣幸……谨向为我等入学及训练事宜操劳万分的师长、教官们深表感谢……七月流火,八月未央,醉于书间深处……我辈当笔耕不辍,不断追求进取……不将韶光虚度……”孟斯唯清亮的声音透过喇叭响彻校园,尽管她自己感觉囧囧的,每年的开学讲话都毫无新意。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斜对面第一排,正有两个笔直的兵在议论她。
“这群女学生,一个个白衣青裙的,跟小水葱似的,是嫩啊……李哥,你看这个发言的怎么样?要我说,她是这里面最水灵的一个,你觉得呢?”王锡简正小声跟身边的李唐交流自己的鉴女心得。
王锡简敢这么跟自己的长官说话,性格使然。他本就是临县一个大地主的儿子,买了个军官当,现在在南浦军校进修,为人大大咧咧,嘴上没门儿。面对李唐这个比自己还小两岁的长官,是老师,更像兄弟。
李唐站的挺直,听了王锡简的话,斜眼瞥了眼上面正演讲的“小水葱”,又警告地瞥了眼王锡简:“什么话!这都是正经的女学生,少流里流气!”
嘁,德行!王锡简轻咳一声,站的更直。
殊不知,李唐心里想的却是,这姑娘确实水灵,大家都被太阳烤的汗了吧唧的,就她,出汗都跟豆腐冒水一样。
其实李唐早就注意到孟斯唯了,原因无它,就是漂亮。
早上,他们部队进校园的时候,遥遥就看见校门口一帮师生列队欢迎,孟斯唯就在其中。她个子高,皮肤白,在一群衣着严谨的老教师中,别提多显眼了。
李唐在英国军校关了四年,连个母猫都难见到,一回国又扎进了南浦军校,身边围绕的都是臭汉子。刚出门,就遇到这么惊艳的女学生,眼睛能不直么。
看着顺眼,自然就习惯性地多看几眼,谁知就上了心。
难道这就是……一见钟情……?!
这种看着人姑娘心就砰砰跳的情况,对于活了二十多年的李唐来说,可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李唐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压住心里那股陌生的怪异感。
上午开完动员大会,下午就进行分班分组,然后领取作训服,回屋整理内务。
江东女校建在沪城西郊,占地两千多亩,校内有花山有隐湖,景致是真好,但也苦了这群女学生。每天盘旋于教学楼、宿舍楼、后勤楼、图书馆等区域就去了半条命。
这不,孟斯唯刚和舍友们领完衣服和书本,回到宿舍就瘫了。
“啊,累死了累死了……成荫,你没问问你爸爸什么意思?怎么突然今年就新增了军训的课程?”
说这话的人是风锦,最是爱惜自己的一身皮囊,自然受不了军训的日晒雨淋。她问的对象是柳成荫,正是江东女校柳校长的女儿。
“我问了啊,柳校长说这是上头的意思,开始抓国民身体素质了呗,教育厅都发文了,可不是就咱们学校这样……啊呜,甜甜,你别都吃了呀,再喂我一个……”柳成荫边回答风锦的话边和赵甜甜抢零食。
孟斯唯她们宿舍四人,从两年前入学就在一块儿,不像别的宿舍女生多就矛盾多,她们四人格外和谐。风锦最大,担任舍长,对三个小妹妹一样的舍友是操不完的心。柳成荫古灵精怪,因着她校长女儿的身份,四人在校园混得风生水起。赵甜甜,沪城督军的妹妹,可能是被她哥哥护得太好,整个一两耳不闻窗外事、两眼只盯眼前食的小傻冒儿。
“咱们女校多年不见同龄男性,突然要跟这些兵哥哥相处半个月,还挺刺激。”风锦坐起来,冲大家抛了个媚眼,配合着她凸凹有致的身材和妩媚娇艳的长相,女人看了都得酥。
只有赵甜甜五毒不侵:“有吗?我家里什么都没有,就兵多……”
柳成荫拍了下赵甜甜还没开窍的脑袋,趴到风锦床边:“诶诶发现没,他们领队的,就是走在最前面那个教官,好帅呀……”
“李唐,南浦军校最年轻的执教官,据说刚从英国军校学成归来,年轻有为,关键……确实长的很帅哟……”八卦男人这方面的事,问风锦准没错。
她又满含深意地瞥了瞥瘫在床上的孟斯唯:“我有看见哟,小唯,李教官看了你好几眼噢。”
“啊啊啊,真的吗?小唯……”柳成荫扑到孟斯唯床上拼命摇她,“你怎么所到之处,还是不留片甲呀,啊啊……”
孟斯唯双眼空洞,任她摇晃,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才第一天……好累呀……
这边还在嬉笑打闹,那边就响起了一阵尖锐的哨声。
集合哨!
就听见走廊上疾步奔走的声音和教官的嘶吼:“下楼,都下楼集合……”
孟斯唯四人赶紧从床上蹦下来,扯扯衣裙,互相检查衣衫整洁就往外奔。
不到两分钟,宿舍楼下集合完毕。